司馬明懿聞言,不敢置信地看着張揚,沉吟片刻,方才道:“我一直以為張将軍是一個聰明人,沒想到……”
“多謝誇獎。”張揚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道:“其實,我隻是一個聽命行事的庸人罷了,哪裡比得上司馬尚書的遠見卓識。”
“張将軍,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司馬明懿搖搖頭,不認同地反駁道:“一個能讓皇室宗親都感到恐懼的人,豈能是一個平庸之輩?隻是你的某些行為,已經觸犯了許多人的底線,讓你随時都會有性命之虞。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
“我知道了。”張揚不置可否。
司馬明懿是什麼樣的人,張揚心知肚明。這樣一個看似手握大權、風光無限的“内相”,實際上已經沒有值得投資的價值了。所以他也懶得和司馬明懿周旋。
在張陽看來,隻他一人,隻要時刻提防,就能保證司馬明懿的手無法伸出皇宮。而在皇宮外沒有影響力的“内相”,不過是一個華麗精緻的擺設罷了,根本不足為慮。
司馬明懿見狀,繼續勸說也是無濟于事,便不再多言。她對張揚的脾氣還是有所了解的,若是逼急了,此人絕對會不管不顧地向女帝告發她。所以,還是先把人穩住,再徐徐圖之。她隻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便是我打擾了。張将軍請便。”
“怎麼會打擾呢!司馬尚書言重了。我這樣的庸人還是很喜歡和司馬尚書這樣的能臣說話的。隻是可惜了,你是女兒身,我不能與你把酒言歡……”張揚也不再耽擱時間,拱拱手轉身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看着張揚漸行漸遠的身影,司馬明懿的臉上露出苦惱的神色。這個人,她從來都把握不準,此人喜怒無常,真是她這一生中最難對付的對手。
雖然身後花團錦簇,争奇鬥豔,司馬明懿心中卻倍感凄涼。未來的路,該何去何從,成了她急需解決的難題。
現在的日子,如履薄冰,司馬明懿過得太累了。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擁有的權勢來自當權者的恩賜。一旦失去了這份恩賜,她将一無所有。
女帝已經老去,當女帝真正成為過去時,她的權勢就會如昙花一般迅速凋零。這是她不能接受的結局。她怎麼能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她如何能夠甘心!
但新的靠山,又談何容易?她已經努力在展現自己的價值了,但還是不能被完全接納。
司馬明懿搖搖頭,她不甘心地一步一步離開。她不會輕易放棄,畢竟這皇宮的守衛工作,也不是張揚一個人說了算。她之所以選擇第一個人找張揚,不過是因為張揚和她一樣,背後幹淨,沒有錯綜複雜的勢力糾葛。在某種程度上,他們都是需要新靠山的人。
另一邊,當劉政得到出征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十分疑惑,覺得女帝的命令實在是有些荒謬。畢竟,他一直是一個文臣,從未有過領兵出征的經曆,根本不知此次為何女帝會選中他。
更别提西南蠻荒之地,環境惡劣,多瘴氣蟲蛇,是一個極其兇險的地方。對于這等荒涼之地,他極不願意前往,且充滿了抗拒。
劉敏輕輕歎息一聲,無奈地道:“不管如何,大哥,你必須去。”
“難道陛下旨意背後,還隐藏着什麼我未曾領悟的深意?”劉政皺起眉頭,神色有些凝重,道:“你也知道,我們兄弟三人,我現在唯能信任的就隻有你了。”
“大哥,弟弟也知道西南的兇險。但請大哥為了我們劉家的未來着想,暫時委屈一下,前往西南領兵。”劉敏知道劉政在擔憂什麼,急忙勸道:“有句大哥不愛聽的實話,我現在不得不說了。雖然陛下多次在朝堂上表露出要改立大哥為太子的意思,但那都是為了牽制元氏的人。朝臣們對大哥能力如何,那可是心知肚明。真正願意投靠大哥,并能為大哥鞍前馬後的人,其實并不多。”
劉政的臉色微微一沉,這确實是他不愛聽的話,卻也明白這是無法否認的現實,他無從反駁。
劉敏見狀,繼續道:“但老三,他因為娶了懷淑公主,如今已經深陷泥潭,無法自拔。現在這個情況,他要麼在朝中更進一步,要麼就隻能去死了。我估計,他這次是九死一生,已經不值得我們費力去救了……”
劉政猛地一揮手,制止了劉敏的話,面色惱怒,道:“别提他了,晦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