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徐桂哲沒有把手泡在水裡,又發現及時。雖然失血過多,但沒有傷及性命。
張龍蹲在病房門口,雙手緊緊捂住臉,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
喬曼甯和警察講完來龍去脈,順便提了提張一鶴日記本的事情。
她轉頭回到張龍身邊,把身心俱疲的大叔扶到了椅子上。
“張叔叔,阿姨沒事的,你放心吧。”但她知道,這樣的話語在這個時候顯得多麼無力。
張龍沒啃聲,隻是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地面。
時間緊急,可喬曼甯也不敢在這會兒要求張龍看張一鶴的日記本。
“還有三個小時。”雲景感受到了喬曼甯内心的煎熬。
喬曼甯轉頭走到病房門口,透過半開的門縫瞥見了還未蘇醒的徐桂哲。她隻是猶豫了一下就走進了病房。
“阿姨,我代一鶴來看您了。”喬曼甯坐在病床前,輕輕握住徐桂哲的手。
“他說……”喬曼甯的聲音控制不住的有些哽咽,“您特别愛鑽牛角尖,他怕您想不通。”
“一鶴希望爸爸媽媽都能健康平安的過下去,不要因為他放棄希望。”
“一鶴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沒有放棄希望,他……”喬曼甯努力平複着心情。
“所以你們也一定不要放棄,拜托了。”
蹲在門口的中年男子埋下頭發出了壓抑的嗚咽聲。
喬曼甯正開導勸慰着張龍,病房門口又來了兩位警察。
張龍認得他們,是負責張一鶴意外去世案件的劉警官和許警官。
喬曼甯心裡了然是剛才那兩位警官把她提到的日記本通知到位了。
她趕緊迎了上去,将張一鶴的日記本遞給了劉警官,又把手機聊天記錄的截圖展示給了兩位警官。
“張一鶴去世之前有在網上給我發私信求救,可是我賬号私信太多了,我前幾天翻私信才看到他的消息。”
張一鶴提到了自己藏在床墊之間的日記本的時候,喬曼甯心裡就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方向。
她讓張一鶴把自己的所有個人社媒賬号都告訴她,找計算機行業的朋友修改時間代碼後,用張一鶴的賬号給自己發了幾條私信。
幸好IT行業熬夜也算普遍,喬曼甯才能在進入門之前就收到想要的信息。
喬曼甯盡量控制好自己情緒把話說清楚:“他私信告訴了我在學校的遭遇,日記本的位置,我今天剛去學校找到的。”
“我本來是打算去他家裡交給張一鶴爸爸媽媽的,沒想到剛好遇到了……”喬曼甯抹掉了眼淚,不忍說出口。
兩位警官粗略翻閱了一下日記本。
張一鶴的字迹清晰地展現在他們面前,每一頁都詳細記錄了他在學校遭受的欺淩和不公。
張龍站在一旁,他的目光也落在那本日記本上卻不敢細看。
兒子總是報喜不報憂,他會在電話裡興奮地告訴爸爸自己又考了第一名,會自豪地說自己有獎學金,不讓爸媽給他打錢。他總是那麼懂事,讓父母别操心他。
張龍心裡充滿了對自己的自責,作為父親沒能及時發現兒子的處境,沒能保護兒子。
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兒子的異常,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給兒子取名張一鶴,本是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像鶴一樣展翅高飛,卻沒想到兒子小小年紀,就被折斷了翅膀。
喬曼甯察覺到了張龍的情緒,她輕拍張龍的肩膀,試圖安慰這個脆弱的中年男人。
“叔叔,無論是一鶴,還是您和一鶴媽媽,你們都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錯的是欺負一鶴的那些同學,您千萬别胡思亂想。”
喬曼甯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無論如何,一定要活着,死了就真的什麼都結束了。”
張龍鄭重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我還得給兒子讨個公道!”
喬曼甯知道張龍已經聽進了她的話,她還想轉些錢給張龍,可對方無論如何也不肯收下。
“我兒子去世以後,網上有陌生人說要給我們打錢,我們一分都沒要,這錢我不能收!我确實沒有多少積蓄,但是我不想給兒子留下任何可能被抹黑的機會。”
言盡于此,喬曼甯明白對方的堅持。
時間不等人,喬曼甯隻得留下彼此的聯系方式,便以還有事為借口匆匆告别了警察和張龍。
“啊,雲景,你說咋辦啊。”喬曼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告别黑白無常已經好一會兒了,喬曼甯開始後悔自己送走張一鶴時放下的狠話。
“一鶴,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那幾個霸淩者,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倒不是後悔自己想要幫張一鶴讨回公道,而是冷靜下來就立馬意識到無權無勢無資源根本不知從何下手。
“你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什麼思路,先睡吧,明天再說。”雲景化為人形把喬曼甯擁入懷中,哄着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