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浪襲來,敞開的門口走出一個身高九尺的壯漢,許是因為熱,他也未穿上衣,赤裸的上身布滿修煉留下的刀疤。
“你們就是堂主要等的貴客吧。”壯漢聲如洪鐘,絲毫沒覺得自己穿搭有何不妥,“我們堂主已經在裡面等着你們了。”
壯漢微微颔首,示意祁霁跟随他進入。
封秋靈亦步亦趨地跟在祁霁身後,眼神中透露出少有的忐忑,“煉獄堂的人怎麼會知道我們會來?”
祁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封長老是如何養的封秋靈,竟将她養得如此不谙世事。
既然信老祖安排了她來取炎心火蓮,都能大手筆的耗費瞬移法器,自然會将其他事安排好,不讓她分心,所以她是絲毫不意外煉獄堂會提前得知此事。
好在封秋靈問出口後自己也察覺出了原因,并不需要祁霁再費口舌。
三人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挂着各種巨大的戰斧和盾牌,祁霁觀察一番後才想起,好像煉獄堂除了體修,還有不少器修。
也是,這火山高溫下很适合鍛造,也确實鍛煉人。
祁霁跟在男人身後,看着他背後極其流暢的肌肉線條暗自咋舌,不愧是體修,這身材感覺能一拳打死十個人。
祁霁的小眼神一直往人身上瞟,實在是明顯,封秋靈轉頭瞟了她好幾眼,沒忍住用胳膊撞了一下她,小聲揶揄道:“看你這樣子,喜歡這樣的?”
祁霁毫不猶豫地點頭,沒等封秋靈繼續調侃,她老實道:“他的肌肉練得太完美了,隻可惜我練不出來。”
男女體質的差異在修真界也依舊存在,女生想要練出大塊肌肉可難多了,并且這種肌肉其實會限制活動,不利于近身攻擊。
“這種喜歡啊?”封秋靈有些失望,她還以為是男女之情的喜歡呢,沒意思,“我就不喜歡這麼大塊頭的,總感覺油膩膩的,聽說體修都這樣。”
封秋靈這話可沒顧及前面帶路之人,祁霁眼瞧着男人在聽到封秋靈的話後腳步明顯慢下來了,适時地拉了拉封秋靈的衣袖,“行了,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審美不同而已。”
沒走多久,祁霁眼前豁然開朗,她們走到了一處露天的比武台。
台上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隻見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同樣赤裸着上身站在院子裡,古銅色的肌肉在陽光下泛着汗光,他單手拎起磨盤大的石鎖,随手往地上一扔,青磚地面頓時裂開蛛網紋。
許是練功練熱了,他抓起石桌上的粗陶碗,仰頭灌水,喉結滾動時脖頸的青筋暴起。
“堂主,人到了。”
禀報的聲音太過突然,男人猝不及防地被水嗆到,驚天動地地咳嗽聲讓祁霁都要懷疑他的肺是不是要咳出來了。
出聲的壯漢心虛地撓了撓頭,他怕堂主當場發飙,趁着他還沒反應過來,竄的一下就溜走了,動作之敏捷令人稱歎。
好半天過去,這位煉獄堂堂主才緩過來,他立馬撈過随手扔在武器架的衣服飛快地穿在身上,“對不住對不住,我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來了,冒犯了......咦,天璇峰的小丫頭?”
墨鴻福嘴上還在客套呢,卻在看到封秋靈時突然轉變口風,有些驚訝居然會看到好友的女兒。
封秋靈見他認出自己,也不好繼續沉默,她俯身行了一禮,“墨伯伯。”
如此親昵的稱呼惹得祁霁多看了她一眼,天璇峰和煉獄堂關系這麼好嗎?
“不用這麼客套,我和你父親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最近還好嗎?”墨鴻福關心道。
看墨伯伯這樣子,好像并不清楚她父親的想法,封秋靈稍微放下心來,“他一切無礙,和往常一樣,每天都在忙宗門事務,勞煩你挂心了。”
“這家夥,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這麼拼?”墨鴻福不贊同地皺眉,剛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立馬生硬地換了個話題,“你旁邊這位,不給墨伯伯介紹介紹嗎?”
封秋靈剛要開口,祁霁上前一步:“墨堂主,晚輩是玄天宗玄靈真人名下弟子,名為祁霁,此次前來是接了信老祖的委托來采炎心火蓮的。”
“原來是前輩的徒弟啊,這件事我已經從信老祖那得了信,隻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會讓你們兩個小丫頭來,這是看不起炎心火蓮的采摘難度呢。”
墨鴻福是個修煉狂魔,平日裡醉心鍛煉,對于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他眯眼将祁霁全身打量了一番,斟酌道:“女娃娃,若我沒看錯的話,你如今已經沒了修為吧,若是依照你之前準元嬰期的修為倒是有點希望,可現在沒了靈氣護體,你怕是連火山口都進不了啊。”
“墨伯伯!”封秋靈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揉着太陽穴道:“你這裡有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剛才從黑市瞬移過來太過極限,我有些不舒服。”
墨鴻福一向是個心直口快的,他并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不過比起祁霁,他更關心好友的女兒,“那你快過來坐,這裡有椅子,等會兒我就差人帶你去客房休息。”
比武台的右側過去就是個小涼亭,裡面擺放着能容納五個人圍坐的石桌,祁霁也被邀請坐到石桌前,瞧着還在假裝不舒服的封秋靈,心裡發笑。
這家夥以前還拿她修為廢了這件事嘲笑過呢,現在倒是知道維護她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