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們也知道流雲宗和天機閣的事,實不相瞞,三十年前與天機閣的那場戰役中元氣大傷,流雲宗近些年一直沒有恢複過來,這次的婚宴和繼任禮其實就是個由頭,他們想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
這理由其實有些牽強,祁霁皺了皺眉,有點奇怪。
“照你這麼說,這次的宴會肯定防守很嚴。”祁霁上下打量了一遍呂娴,遲疑道:“你的模樣相當招搖,如果呂華翰真的向宗門裡的人下達了對你的追殺令,恐怕你剛接近大門就被人圍觀了吧。”
對于這事,呂娴自然有應對之策,她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張面具,介紹道:“這法器名為千面,隻要帶上它,面具下的容貌便會大變,就連嗓音身形都會有變化,不會有人能認出我。”
祁霁看向‘千面’的目光都在發光,看得江寒塵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祁霁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他小聲道:“我也有類似的法器,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下給你。”
曆經一個月,祁霁一行人終于抵達流雲宗,眼前的景象讓祁霁不禁挑了挑眉。
流雲宗和玄天宗雖然都是劍修宗門,但布局截然不同。
玄天宗位處玄天山脈,四周多山,宗門立于山頂,大門敞開,内部景色一覽無餘,端的是大開大合之勢。
而流雲宗的建築風格與它的調性完美契合,高聳的山門上,大門口設置了招待關卡,每一個進入流雲宗的人都要經過嚴密的檢查。
從大門口往内部望去,建築擠擠攘攘,狹窄的巷道、隐蔽的角落,甚至每一扇看似普通的門窗,都透露着壓抑的氣息。
靈希也是第一次來流雲宗,見此情形,她悄悄吐槽道:“怪不得流雲宗的人都變态呢,一直待在這樣的環境下,心理不扭曲才怪。”
“謹言慎行,别引人注意了。”祁霁為了不引起注意,不僅臉上帶上了□□,身上特意換上了一身樸素的長袍,僞裝成江寒塵的侍從,與衆人一同踏入流雲宗。
大梵寺公布的大劫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場大災難,但在修士眼中,并沒有放在心上,流雲宗雖然沒落,但依舊是老牌宗門之一,來恭賀新宗主大婚的靈獸車馬絡繹不絕。
祁霁看到靈獸車上滿滿當當的賀禮,再看了眼雙手空間的自己人,有些遲疑道:“我們是不是太敷衍了。”
“不用,劍尊大人能來,就已經是流雲宗的榮幸了,他們不會注意這些的。”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是變裝後的呂娴。
祁霁瞥了眼呂娴現在的裝扮,簡直沒眼看,好端端一個漂亮姑娘,非要把自己弄得肌肉壯漢,滿臉絡腮胡子,右側還有一道刀疤。
最終也确實如呂娴所說,流雲宗負責接待外賓的弟子在看到江寒塵的拜帖後喜出望外,沒怎麼檢查祁霁三人就讓她們通過了。
玄天宗作為頂級宗門,江寒塵一行人理所應當地獲得了禮遇,給他們安排的是最好的客房,甚至還自帶一個院子。
随着引路弟子的步伐,祁霁一行人緩緩前往住處,她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掃動,很快便發現了異常。
她其實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大梵寺的智空大師、靈音派的顧雅靜、丹鼎門的煉丹大師陳天……這些都是她曾經打過交道的各宗門重要人物。
除此之外,還有無數眼熟卻未曾交流過的宗門弟子,他們來自四面八方,彙聚在這場宴會之上,仿佛修真界大半的中堅力量都齊聚于此。
然而,就在祁霁暗自感歎這場宴會的規模時,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一路走來,她所見到的流雲宗弟子實力參差不齊,最高的也不過金丹期。
一開始,祁霁還以為是流雲宗的實力不過如此,但很快,她便意識到不對。
流雲宗若是真的如此弱小,又怎能長年在修真界屹立不倒?更何況,這場婚宴關乎呂華翰與大長老之女的聯姻,是宗門的大事,按理說,流雲宗的高層弟子應當悉數到場才對。
祁霁心中暗自思忖,這樣的安排絕非偶然,思考間,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幾秒。
江寒塵率先察覺到她的異常,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祁霁顧忌到身邊還有流雲宗的引路弟子,沒有多言,隻是微微搖頭,輕聲說道:“無事。”
此時祁霁心中已有了答案,流雲宗再不重視這場婚宴,也總不至于連待客之道都忘了。
如此龐大的宗門,怎麼可能隻有金丹期弟子撐場面?
唯一的解釋是,流雲宗的高層弟子并未露面,他們一定在暗中醞釀着什麼大事。
等到四人到達住處,意外發現流雲宗竟然将他們安排在了煉獄堂隔壁。
兩方人馬相見,他們剛好和墨臨對上眼。
如今的墨臨沒有當初的意氣風發,他身着一襲黑袍,面容冷峻,陡然經曆喪父之痛的他面容憔悴,卻又不得不強撐着支起煉獄堂的天。
令祁霁感到意外的是,陪伴在墨臨的身邊竟然是封秋靈。
他們倆的關系這麼突飛猛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