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霁贅述了一遍袁圓所說,她話音剛落,靈希就迫不及待地表示:“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出發呀!”
“你都研究符篆半個月了,至少得休息一天吧。”
“飛舟上也能休息!”靈希的心頭病就是姐姐身上的毒,既然找到了解毒的線索,她是一刻也不想等。
于是第二天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祁霁便告别了便宜師父、封秋靈和墨臨等人,與靈希一同登上飛舟。
她剛要上飛舟,卻發現袁圓帶着嘯風跟在後面,一副不甘心被落下的模樣。
祁霁無奈地看着他:“我說大少爺,你不是要在宗門裡等江寒塵嗎?跟着我們幹什麼?”
袁圓靠在嘯風的背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祁師姐,你不是說劍尊大人暫時還沒有消息嗎?我待在宗門裡也沒意義,不如跟着你們一起去合歡谷,我還當個向導呢,說不定能幫上忙。”
祁霁微微挑眉,想起前幾天他那副死皮賴臉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她轉過頭,淡淡道:“上來吧。”
袁圓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擴大,他興奮地揉了揉嘯風的腦袋,說道:“嘯風,我們走!”
在前往合歡谷的路上,祁霁坐在飛舟的窗邊,目光不時地掃過窗外的景色。
一路上,她看到了許多與他們同路線的飛舟,大多都是要去參加七夕盛典的修士,飛舟上的修士們談笑風生,輕松惬意。
然而,當飛舟偶爾降落在俗世的城鎮時,祁霁看到的卻是因天災而遭難的普通人,他們衣衫褴褛,許多人在街頭乞讨,希望能得到一點食物或靈石來維持生計。
修真者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壁壘隔開,一邊是繁華與熱鬧,另一邊則是苦難與掙紮,這種鮮明的對比,讓祁霁心中不禁生出感慨。
祁霁同當初一樣,将須彌世界裡成熟的作物全部分發了出去,哪怕為此浪費了不少時間,她也沒在意,但這舉動對于災民們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
大劫和天災不止,他們就永遠無法安甯。
通宵看話本的靈希打開門,見祁霁又坐在窗邊發呆,打着哈欠走過去,習以為常道:“又在想那些災民的事呢?”
“嗯。”祁霁低低應了聲。
靈希坐在她身邊,見她這樣子,微微歎了口氣:“能力者和普通人的世界向來都是不同的,這個道理姐姐你不是在前世就已經知道了嗎?”
祁霁一愣,像是突然被靈希點醒一樣,是啊,她之前也是冷眼旁觀的那一類人,現在怎麼多愁善感以來了?
思考了幾秒,祁霁心想,還是不一樣的,末世生活中弱肉強食,體會不到一點人性,但這裡不同,玄天宗也好、煉獄堂也罷,就連在祁天城的時候,她都感受到過溫暖。
當然,還有江寒塵,這世界是他所珍視的世界,她感他所感,愛他所愛。
祁霁垂下眼眸,搖了搖頭道:“不一樣的,這裡和末世截然不同,這裡有值得守護的人和事。”
靈希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祁霁都有些受不住了,她正想站起身離開,靈希突然開口:“姐姐,你變了好多哦。”
祁霁心裡一跳,勉強笑道:“是嗎?”
靈希突然湊近抱住了她,“不過這種變化是我喜歡的!”
以前的姐姐像個人形殺器,她還是更喜歡現在有些多愁善感的姐姐。
*
七月七日乞巧節,祁霁幾人緊趕慢趕才終于在當天趕到了合歡谷。
合歡谷雖說是媚修宗門,但實際上更像個商業集市,此時正值七夕盛典,合歡谷内熱鬧非凡。
七夕盛典的主會場坐落在合歡谷的中心,巨大的舞台上裝飾着絢麗的彩燈和鮮花,舞台上方懸挂着一塊巨大的晶石,散發着白光,将整個廣場照得如同白晝。
祁霁和靈希是第一次看到此等景色,臉上滿是驚歎,這些人可真會享受。
袁圓雖然也沒來過幾次,但看到祁霁和靈希那新奇的樣子,自覺自己算半個熟客,他清了清嗓子,主動說道:“那裡就是七夕盛典的主會場,那些報名的女修們就會在這裡表演節目,現在時間還沒到,估計等會兒就會上場了。”
他指着舞台上方的晶石,繼續說道:“那塊晶石是合歡谷的鎮谷之寶,名叫‘映月晶石’,它不僅能照亮整個廣場,還能記錄下舞台上的影像,傳輸到留影珠上,方便大家日後回看。”
三人正說着話呢,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祁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