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智敏拿出來的酒種，元英吓了一跳。是威士忌。

Whisky Coke，常見的搭配，智敏依照網絡上推薦的比例，為兩人各倒了一杯。

兩人輕輕碰杯，在綜藝的背景聲下，喝了一口。

元英馬上就皺眉，用手揮了幾下，顯然是被那個濃烈的氣味嗆到了。智敏比較适應，看起來不是第一次了。

元英說不上喜歡這個味道，隻是想着，難得她與智敏能夠重新像這樣坐在一起，已經很了不起了，她不想因為這個原因，就去抱怨任何事情。隻能說，這個情況讓她的包容度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現在要她做什麼，她都很有可能會腦波弱的答應吧。

智敏是怎麼想的呢？沒有問任何兩人過去的問題，隻是和諧的相處在一起，就好像之前的隔閡都不存在一樣。但是那麼大的裂縫，怎麼可能假裝沒事就過去了？元英知道，智敏可能像自己一樣，暫時不想打破這樣平靜美好的時光。

元英又喝了一口威士忌可樂，這次終于比較好入口了。

燒灼的感覺從胃裡傳回食道跟咽喉，熱意也爬上臉頰，讓白淨的臉蛋多了一絲暈紅。

“智敏哪，”元英不知道多久沒有說這兩個字了，竟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長痛不如短痛，元英終究還是先開口了。

智敏本來吃披薩吃到一半，就這樣停了下來。而後她慢慢将手上那塊披薩放下，擦了擦嘴。

“當然有很多想問的，元英難道不知道我想問什麼嗎？應該說，我不是已經問了很多遍了嗎？手機上的訊息、語音留言，甚至是當面，都試着問過了。”

智敏的問題很犀利，可是語氣是溫柔的，就像是在給元英時間一樣，并不催促。

元英内心又揪了一下，想起自己刻意忽略智敏的那段日子。對自己和對智敏來說，都不是段容易的日子。

“智敏跟海仁最近怎麼樣了？”元英微不可察的做了一個深呼吸，才語氣平靜的問出這個問題。

其實讓元英痛的，也不過就是這個問題而已。可是這次，不管智敏的答案為何，元英都想要面對了。智敏都再次給出接納自己的機會了，要是沒辦法解開心魔，元英也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再度傷害智敏，這絕對不是元英想要的。

此外，元英也想要知道，這幾個月的努力，究竟真的有效果，還是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從頭到尾都是自己欺騙自己，其實還是很在意智敏呢？

卻完全沒想到，智敏的反應讓元英根本無從得到答案。

“哈？海仁？”智敏很訝異，像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很重要似的：“我跟他還好呀，就是一起追蠟筆小新的同好，很難有什麼問題吧！”

元英見智敏這個反應，内心也是一顫。難道自己誤會了什麼？

“那智敏有喜歡的男生，或是，在交往的男生嗎？”元英幹脆換了個問法。

智敏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才皺眉回答：“沒有在交往的人，也沒有喜歡的男生。元英是不是聽到什麼流言蜚語？那些肯定都不是真的。”

元英聽到這裡，就覺得，該不會自己真的誤會智敏了吧。

“當初問妳有沒有喜歡的人，妳的表現很奇怪，我以為妳有事情沒有告訴我。”元英說道。

“沒有喜歡的男生，但是有喜歡的人，不行嗎。”智敏又低下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後拿起披薩繼續吃了起來。

元英卻是腦袋裡像是有煙花在燃放，炸得她眼花耳鳴的。

智敏這是什麼意思，有喜歡的人，但不是男生嗎？那喜歡的人，會是女生嗎？

“智敏喜歡的人，是誰呢？”雖然心裡好像隐約有感覺到，但元英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不想要有無謂的期待跟傷害，縱使一顆心已經跳得飛快，就要破土而出了。

“不想說了，當初很喜歡的，現在還好了。”智敏面無表情的說完，又挑釁的看了元英一眼。

“現在、現在不喜歡了嗎？”元英好像有些緊張又失落，重複了一次，像要确認什麼。

“對，不隻不喜歡，還讨厭！她是第一個這樣不明不白就躲着我、傷我心的人，我為什麼還要喜歡這樣的人，讨厭死了。”智敏臉蛋暈紅，精緻的五官在酒精的催化下更生某種豔麗與旖旎。

元英看着這樣的智敏，心髒每一下都重重的敲在胸口。

智敏的話已經太直白了，元英再聽不出來就是傻瓜了。智敏，她的智敏，寶貴的、教會她愛的智敏，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

元英傾身向前，修長纖細的雙手将智敏摟進懷裡，抱得很緊很緊。

“對不起，雖然可能太晚了，但我還是想說，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那時候不知道妳的心意，莫名對妳置氣，是我太幼稚了。”

“其實，我也、我也很喜歡妳，不管是那時候，還是現在的我，都還是很喜歡妳，一直喜歡妳，遠離妳也讓我很痛苦。”

元英把臉埋在智敏暖暖的毛衣裡，聲音很悶，抱得很緊，像是很怕自己會失去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刻。

智敏卻想将元英推開，有些掙紮。每一下動作都讓元英很慌張，但元英仍溫柔的攬着智敏，怕智敏被刮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