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的一聲輕響,鶴丸國永以精準的力道控制本體擦着骨頭的縫隙貫穿敵人的身體,在飄散的黑霧中抽出刀刃,甩去刀身上沾染的穢氣。
狐大助從刀劍男士的兜帽裡探出頭來,“鶴丸國永殿下,根據檢測結果,這就是這一次的最後一波敵人了。”
短短幾天的時間,它已經練就了“任憑刀劍男士怎麼動都能穩坐泰山巋然不動甚至還能提供實時指導”的蹲兜帽技能。
“知道了。”鶴丸國永收回本體,看了眼陰沉沉沒有星光的夜空,“接下來暫時休息一下吧。”
在審神者離開之後,狐大助斷斷續續檢測到好幾次時間溯行軍的蹤迹,這一片時空的波動也始終沒能恢複正常,這代表着曆史修正主義者依舊在發動入侵,朝這個時代持續不斷的派出更多的卒子。
這些時間溯行軍的實力不是很強,鶴丸國永還能應付得來,可俗話說得好,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呢,為了阻攔敵人的進攻,他們不得不小範圍反複穿梭時間,不是在戰鬥就是奔赴在去戰鬥的路上,哪怕刀劍男士和狐之助體質異于常人、靠審神者的靈力就能過活,可長時間的戰鬥消耗的精力沒那麼容易恢複,
鶴丸國永低頭望着攤開的手掌,又是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體驗。
作為自刀劍而生的付喪神,戰鬥就是他們的本能,人的姿态讓他們不必再依靠他人而是親自揮舞本體去戰鬥,自然而然,他知道該怎麼揮刀,怎麼進攻,該用什麼樣的角度才能讓鋒利的刀刃精準刺穿敵人的要害,有利自然有弊,接連不斷的戰鬥讓他快速熟悉新的身體,随之而來的疲憊同樣纏繞上他的四肢,
這算不算現形之後遇到的又一個小小的“驚喜”?
不論如何,他們現在确實需要休整一會兒了。
重新回到那個視野極佳、能夠俯瞰整座江戶城的小樹林,鶴丸國永放松地靠着枯樹的樹幹席地而坐,本體環抱在胸前微微合上雙眼,讓自己從緊繃的戰鬥中抽離出來,任微涼的風拂過臉頰。
旁邊,狐大助還在撥弄着脖子上的鈴铛,企圖能從這個随身終端裡看出什麼不一樣的信息,虛拟屏幕冰藍的光冷冷打在毛上,然而每一次都隻能得出相同的結果,小狐狸不死心地嘟囔,“時空波動依舊存在雜音,怎麼會這樣……明明敵人都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他們的數量雖然多,但實力幾乎沒有變化,麻煩是麻煩了點,可都不難解決。”鶴丸國永依舊閉着眼睛,腦袋枕着樹幹,懶懶地回答,“無論那些家夥想在這個時代得到什麼東西,隻是這種程度的話,他們什麼都辦不到。再加上審神者派來的援軍還沒有出現,我想,這些時間溯行軍都隻是些先遣的雜兵吧。”
“确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狐大助對比了一下迄今為止遇到的所有敵人的強度,兩隻耳朵沮喪地往後壓了壓,收起虛拟屏幕,四隻爪子撐地狠狠伸個懶腰,舒服地“喵”了一聲,踱步到刀劍付喪神的身邊,找了個地方趴下來休息,尾巴尖一晃一晃,仰頭望向黑夜裡白得好像在發光的付喪神,“說起來,鶴丸國永殿下很信任審神者大人呢。”
“嗯?”鶴丸國永順毛薅一把毛茸茸的狐大助。
“因為剛才鶴丸國永殿下說審神者大人的援軍還沒有來。”狐大助把腦袋枕在兩隻前爪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審神者大人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的樣子,簡直要吓死狐之助了。”
追着時間溯行軍遇到審神者的那一次,也是狐大助和對方的第一次會面。到了一地的敵人散發着死亡的黑煙,持刀而立的姬君周身皆為肅殺,看向它的那一眼讓它險些以為小命不保,姬君手裡的那把刀下一秒就會砍到它的頭上,
“但是鶴丸國永殿下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嘛,畢竟我是依托審神者的靈力而現形的刀劍男士。”
狐之助算是時之政府創造出來的打工工具人,刀劍的付喪神則與之不同,
審神者擁有喚醒沉睡之物的力量,刀劍男士正是用這種力量創造出來的,他們的身體裡流淌着來自審神者的靈力,奉審神者為主,天然就會對審神者心生好感。
“況且,我們的審神者大人隻是看起來有點冷,實際上說不準是很好相處的性格呐。”
畢竟是在第一次見面就能說出“相信”,會用借同事的話用輕松的語調來調侃的姬君呢。
狐大助回想了一下審神者那一手舒服得讓它完全沒辦法拒絕的按摩手法,不得不沉痛地點頭,“鶴丸國永殿下說的對!”
會幫狐之助按摩的審神者怎麼可能是壞人呢?看起來冷一點怎麼了,那時候的審神者大人可是剛剛才和可怕的時間溯行軍打過照面,敵人的屍體還在地上躺着呢,看起來冷一點真是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