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破開的窗戶輕松翻身落到地上,和泉守兼定的動作一頓,就在距離房間不遠處的樹下,一截白色的羽織後若隐若現,“是鶴丸國永啊。”
隐在樹後的鶴丸國永現出身來,“裡面情況怎麼樣?”
“……嗯?啊,是兩隻敵短刀,都解決了,沒有人受傷。”
“這樣啊,”鶴丸國永注意到黑發青年的回答慢了半拍,心思很明顯不在這裡,他瞟了眼二樓和泉守剛才出來的那扇窗戶,什麼都沒說,倒提着本體,在寒風中狠狠打了個顫,“看樣子暫時是i沒問題了。”
算上屋頂的三隻敵打刀,這次出現的時間溯行軍應該都被消滅了才對,如果狐大助在的話,倒是可以問問它一直以來異常的時空波動有沒有消失。
和泉守兼定同樣冷得直打哆嗦,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既然已經結束,那我們也回去吧。”
大冷的天出來折騰這麼一趟,哪怕是刀劍男士的身體遠超普通人也受不住,出來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連骨頭縫裡的熱氣都要被風徹底吹散了去。
純白的付喪神攏了攏羽織,搖搖頭,“要說結束,恐怕還早了些。”
和泉守兼定心生不解,正想說些什麼,突然亮起的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地上照出一道清晰的影子。陡然暴露在亮如白晝的光照中,他下意識閃身藏在樹後鶴丸國永的身邊,手握本體就要拔刀出鞘,
“敵人?”和泉守兼定壓低聲音。他的視野黑一陣白一陣,什麼都看不到。
鶴丸國永壓住了黑發青年握在刀柄上的手,“不是,放心。戰鬥已經結束了。”
隻不過是旅店裡的其他住客被方才的動靜驚醒過來,陸陸續續點起了燈而已。
另一邊,近藤勇他們已經回來了,身後還多了一個人,正是旅店的老闆。
他看着被紮了一個大洞的木牆、窗框上連半截都沒剩下的窗戶、和地上本來是窗戶的滿地碎屑,臉色難看的仿佛今夜被時間溯行軍半夜刺殺差點沒命的人不是近藤勇而是他一樣。他看看徹底報廢的屋子,再看看人手提着一把刀的近藤三人,嘴巴動了動,最終哭喪着臉什麼都沒說。
他們這些開店的,最怕的就是那種帶着刀的浪士,萬一被人摸上門來手起刀落,那就真的哭都來不及哭了。
反而是近藤勇摸摸腦袋,主動提出來:“老闆的損失,我們會賠的。隻是這房間已經沒辦法住了,還要麻煩老闆給我們換一間。”
一聽有的賠,老闆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幾位客人跟我來吧。”
走廊裡安安靜靜,兩側房門緊閉,沒人願意在這麼冷的天出來湊這個危險的熱鬧,但近藤勇他們很清晰地感覺到一道又一道無形的目光穿透牆壁彙聚到他們的身上,很明顯,出了這種事,沒人能真的不聞不問。
所有的騷動都被黑夜強行按下,但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第二天和泉守兼定就看到旅店的客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竊竊地說些什麼,路過時還能零零散散聽到些諸如“紅眼睛”、“試刀殺人魔”之類的詞,更有的人一大早就收拾行李退房,說要盡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已經通知町奉行的人了……”
“……你說,他們會管嗎?……”
“……不知道,不好說啊……”
“……哼,那些家夥,平日裡兇得很,一到這種時候就見不着人影,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們……”
“……噓,别亂說,萬一被聽到……”
放眼望去,入目盡是惶惶不安。
和泉守兼定沉默地在座位上坐下,狐大助從他的懷裡跳到桌上,仰頭望着好像有點不開心的刀劍男士,“喵喵”叫了兩聲,見沒人注意這邊,小聲地問,“和泉守兼定殿下是在擔心昨晚的戰鬥嗎?”
“啊,算是吧。”
“我已經檢查過了,附近沒有發現時間溯行軍的蹤迹,同時這片時空一直存在的一場時空波動出現衰減,以此推測,敵人針對本時空的攻勢正在減弱。”小狐狸認真地安慰道。
但被安慰的刀劍男士一點都沒有高興起來的迹象。
狐大助歪着腦袋想了想,伸出爪子點了點脖子上的鈴铛,從随身終端裡調出另一份掃描結果,“如果和泉守兼定殿下擔心這些傳言的影響的話,在這個時代,試刀殺人魔的傳聞有很多,眼下這種程度的流言很快就會消失不見,不會對三百年後的現實造成任何影響,也就是說,任務完成的很成功。”
小狐狸再一次猜錯了,黑發的青年依舊沒有變化。
那還能有什麼原因呢?狐大助猶豫地在虛拟屏幕上劃來劃去,企圖找出解決辦法。
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和泉守兼定身邊坐下,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給兩人一人一份煎魚白飯配味增湯,給狐大助擺了一份油豆腐,順手在小狐狸腦袋上薅了一把,“我們的戰鬥,需要擔心的事情可不止有這些呐。”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