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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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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在手掌下發出細微的聲響,窗外的樹影一晃一晃,但由于光線實在稀薄,落進來的影子都像霧一樣。

他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好像從那個失控的吻開始,他做什麼都是不對的。時舒會躲他,會拒絕他,會不和他說話......

梁徑垂下頭,很慢地呼吸。

心底的失重感越來越強,好像有個巨大的風洞,關于時舒的所有在這時都變得急速而模糊。

時舒在他身邊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而他陪伴時舒的時間,遠遠超過舒茗和時其峰。即使是被迫分離的暑假,時舒也沒中斷和他的視頻。他在澳洲做了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時其峰又發了什麼“瘋”,時舒都會原原本本地說給北半球的自己。

梁徑從沒懷疑過這有什麼不對或者不合适的。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時舒的一切,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認識新的朋友、心情是什麼樣的——每天的心情,梁徑都想要知道。他也從沒仔細去想這份在意到底源自什麼——原曦小時候給他們做所謂的“心理測試”,說朋友之間也有嫉妒心理、占有心理,最好的朋友肯定隻有一個。當時梁徑看着時舒,想,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現在,梁徑很清楚,不是的。

再好的朋友也不會萌生親吻的想法,甚至是别的更過分的想法。

梁徑垂眼,不再盯着時舒看。

——周報上的一道選擇題好像錯了。

梁徑看着四個選項,重新去審題。

前面的句式裡很狡猾地藏着一個固定搭配,梁徑先前沒注意,他用筆圈了出來。按照這組搭配,後面的空格應該選形容詞的最高級。

他之前選了一個原級。

糾錯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尤其在老師批改之前,但是梁徑沒有感到絲毫的輕松,他一點點放下手心的筆,這個動作做完之後,兩秒的停頓,他又轉頭去看睡得人事不知的時舒。

梁徑很清晰且明确地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真正在意什麼、關心什麼——時舒的呼吸似乎都落在他的耳邊。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三歲來到他身邊,叫他“梁徑”,整整叫了十五年。

最初是怎麼認識的,梁徑已經記不得了。

大概是舒茗和時其峰搬來的時候,夫妻倆領着時舒上樓見鄰居。

粉雕玉琢的孩子比什麼都讨人喜歡,丁雪簡直愛不釋手。時舒會叫人會撒嬌,摟着丁雪脖子左邊親一下,叫一聲“姨姨”,右邊親一下,叫一聲“香姨姨”——哄得丁雪差點忘了親生兒子到底是在書房還是在卧室。

兩家人的社交全靠時舒,堪稱控場。

畢竟年紀小,好奇心還是有的。梁徑憋不住,從書房出來說要喝水,說完就站在不遠處看同樣好奇瞧他的時舒。

未等丁雪介紹完這是比你大一個月的梁徑哥哥,時舒就笑眯眯張嘴,脆生生叫了聲“哥哥!”

讨好意味十足,客廳裡都能聽到回音。

梁徑唰地臉紅了——丁雪後來回憶,總說我這個當娘的,居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兒子臉紅——每到這時,梁徑總會否認,時舒則會煩人地追着問,真的嗎真的嗎?梁徑就摁住他,假的!

當然哥哥不是白叫的。

梁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主動承擔起了帶時舒的任務。他帶他去搭樂高、去玩電子遊戲,去看圖畫書——梁徑好像瞬間谙熟育兒秘方,但更大的原因是,時舒要的他沒有不給的。

就連梁老爺子給的古董毛筆都被時舒拿到手上随便摸上頭的毛,末了擡頭問梁徑:“哥哥,這是幹嘛的呀?”平常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梁徑就坐下來指着他手裡的毛筆給他科普。

身後,一整面牆的樂高建築,在之後的日子裡,幾乎每個都被時舒拿下來重新搭過。

梁徑玩過一遍,每到這時,他會坐在一旁安靜看時舒玩。時舒很聰明,玩起來不比梁徑慢,梁徑很喜歡他的領悟力——那個時候的梁大少爺還是很自負的。但是遇上時舒,梁徑就不是那麼自負了,他會不好意思,他會在時舒的甜言蜜語裡臉紅,更多時候,是被時舒的耍賴撒嬌弄得完全沒有原則——畢竟,四五歲的時舒還會抱着梁徑說:“梁徑你最好了!你最好了嘛!你教教我!你教教我嘛!梁徑!梁徑梁徑梁徑......”

時舒太聰明了,簡直就是狡猾,哄得梁徑後知後覺才發現,時舒嘴裡的“哥哥”、“梁徑哥哥”,不知什麼時候全變成了“梁徑!”、“梁徑!”、“梁徑哎!”

當然這些事後來都是從長輩嘴裡知道的,叙述的重心也在時舒,他身上好像有種天然的魔力,任何時間任何場合,都會成為焦點。

對于梁徑自己,關于那整面樂高牆,他隻依稀記得一些片段。

時舒搭不好要哭,他就去哄他,搭完了被前來串門的聞京弄倒,也是他去哄他。時舒的心情不總是那麼好,他的感染力也會減退,他會在舒茗和時其峰吵架的時候上樓來搭樂高,一個人搭一下午,梁徑會放下課業陪他一下午,隻是看着他或者伸手給他擦擦眼淚。

抹眼淚的過程梁徑到現在還有很清晰的印象。

手心手背都被沾濕,難受的好像從來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

幼年最完整的一個記憶,是他回安溪過暑假的那個下午。午睡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到下面保姆在接電話,那會梁徑直覺就是時舒,鞋都沒穿就跑下樓去搶保姆的電話。

那會,梁老爺子在廊下看報紙,見他這樣沒規矩,還說了他一句。

電話裡,時舒已經哭起來了,開口就是控訴,說你回鄉下為什麼不帶我啊?方安虞過來找他玩他才知道。

梁徑幾乎是立刻就慌了神,他兩手緊緊握住電話,趕着要解釋,但時舒聽不進去,一旁隐約能聽到舒茗的聲音,要他好好說話,不要哭。

于是,時舒不哭了,他抽噎着控訴,語調更清晰:“聞京也去了,原曦也去了,你們都去了,就我沒有......你們都不帶我玩,你也不帶我玩,你都不和我說,方安虞還來問我,你為什麼不問我啊......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和你玩?因為我老是玩你的玩具......你是不是嫌我煩?梁徑,你是不是讨厭我啊?”

事态被毫不講理地擴大,梁徑急得不知從何解釋,哪裡都不對,哪裡都有問題,哪裡都是他的錯。

聽到哽咽聲的梁老爺子驚得摘下老花鏡,難以置信從小到大,除了剛落娘胎那會常常哭的孫子,這會居然抱着電話掉起了眼淚。

“我沒有......時舒,我沒有”,梁徑一邊給自己擦眼淚一邊很誠懇地說:“聞京是他小姑姑在這裡,他來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原曦和方安虞的姥姥姥爺都在安溪,所以才會來,他們都跟我一點關系沒有......你别冤枉我......”

梁老爺子越瞧越樂,開始琢磨電話那頭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梁徑十分委屈,這大概是他幼年生涯裡最委屈的時刻了,他甚至委屈到要和電話那頭的時舒一起哭一陣才能好好說完一句話:“我本來想問你的,但是你媽媽說你會去你舅舅家,我就沒問了......我沒有不想和你玩,我不嫌你煩,玩具也給你玩,你别冤枉我......”

兩個小人抱着電話痛哭了一陣,約好晚上就見,才挂了電話。

轉身,梁老爺子樂呵呵:“誰呀?”

梁徑擦幹眼淚說:“時舒。”

梁老爺子撐着膝蓋彎身瞧梁徑紅通通的眼睛:“這麼難過呀?時舒冤枉你了?”

梁徑點頭:“嗯。”

梁老爺子皺眉:“那你怪他嗎?”

梁徑睜大眼,疊聲否認,好像他爺爺說了什麼錯話:“不怪。我不怪他。他很乖的,都是我不好。”

梁老爺子啧啧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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