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便在這裡歇腳吧。”
這年輕女子将人領到一排木屋前停下,平淡的眸子一一掃過衆人,她的五官看着柔和稚嫩,冷下臉時卻也平添了幾分冷厲:“對了,谷中糧食有限,你們若是餓了,可自行在谷中找些食物充饑,也可離開蝴蝶谷,去外面讨吃的。”
“什麼意思,你們是想餓死我們嗎?”有男子質問。
女子微微側頭,白色步搖輕搖晃,擦過她白皙的臉頰,她冷笑着:“你們是死是活,又與我們有何幹系。況且小谷主已大發慈悲放你們進/入谷中,免受水災侵害,又有何義務要為你們提供糧食。”
“你!”那男子又氣又惱,卻忽然嘲諷地笑起來:“向來聽說蝴蝶谷之人仁善,今日一見卻叫人大失所望,你們也不過如此。”
女子不惱,靜靜地看了他片刻。男子眸光閃爍着避開,竟是不敢與之對視。
那雙似乎能夠看穿旁人内心的雙眸又一一掃過衆人,将衆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勾唇:“木姐姐所言果真如此,即使再過千年、萬年,鹿城人的劣根性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一走,原本沉默的人群便炸開了鍋。
“這是什麼意思啊?”
“不就是蝴蝶谷嗎,瞧不起誰呢!”
“說什麼蝴蝶谷裡的人淡泊名利,我看他們根本是愛慕虛榮!”
一群人罵罵咧咧地進了木屋裡,很快消失在了杉樹林中。
這裡有幾十間小木屋,每個木屋裡大概能容納六七人,有一部分鹿城人被洪水淹沒,另一部分與他們走散了,因此眼下幸存者銳減,木屋還空出了幾間。
四人走進離他們最近的那一間木屋中,關了門,玉衡才壓着怒火罵道:“一群白眼狼!”
天玑看上去十分無力,已不願再評價什麼,隻幽幽地歎出一口長氣。
“仙人,你在想什麼?”
雲青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二人皆看向無雙。
無雙神情冷峻,眸光冷冽,實在不能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窺見一二,更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我遺漏了一點。”
無雙從袖中摸索了兩下,拿出一支綠色玉簪,尾部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會煽動翅膀随風而起。
天玑眯着眼仔細瞧了片刻:“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無雙道:“孫家旺的床上。”
在穆文興的話語中可以得知孫家旺沒有妻子,但不排除穆文興說謊的可能性。假如孫家旺當真有妻子,那麼他的妻子在哪裡?
空間扭曲一瞬,與他們走散了的文竹憑空出現,神秘兮兮地說:“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你們說會不會是孫家旺愛上了鲛人,但鲛人一心隻想複仇……”
無雙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脖子上的是花瓶嗎?”
文竹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不是啊……無雙你又嘲笑我!”
他哼哼唧唧表示自己的不滿:“很有可能啊,不然這玉簪是從哪裡來的。”
天玑的表情有幾分凝固:“可……再怎麼說鲛人也變不成人,孫家旺應當不會如此禽獸吧。”
“那你解釋解釋鲛人是怎麼離開地下室殺死的孫家旺和穆文興。”
看天玑說不出話來,文竹得意洋洋,哼着小曲,席地而坐,模樣極其神氣。
然而很快,他神氣不起來了,因為他看到無雙從懷裡掏出了三問鏡。
文竹:……
“你這是作弊!”
無雙冷嗤:“猜來猜去浪費時間。”
他問:“玉簪為誰之物?”
三問鏡猶豫片刻:“蝴蝶谷——木君曲。”
“什麼?”文竹跳起來,一驚一乍的:“竟是谷中之人的,難道是谷中之人殺害的孫家旺?!”
玉衡皺起眉頭:“怎會是木君曲的東西……”
無雙又問:“孫家旺為誰所害?”
三問鏡答:“天機不可洩露!”
與當初詢問穆文興死因時所答一緻,很大可能這二人是被同一種東西所害。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之時,忽聽一道聲音問:“孫家旺和穆文興是否為人所害?”
衆人凝神屏息,隻聽三問鏡答道:“否。”
害孫家旺和穆文興的非人,那麼隻能是鲛人!
文竹驚喜大喊:“楚公子你可真聰明!”
雲青笑而不語,等其他三人議論起來時,他貼近無雙,輕聲說:“仙人,你想誇我直誇便是,不必一直看着我。”
無雙别過頭去不再看他,語氣冷淡:“我何時想誇你了。”
雲青輕笑幾聲:“仙人在想什麼我都知道。”
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