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和雲青離開義莊時正好遇見買菜回來的老孔,老孔滿身頹廢氣息,還好有兒子在身邊陪伴,否則還不知能否撐過這個難關。
擦肩而過時,無雙忽然停下叫住老孔。
老孔擡起頭看向無雙,他的記憶并未被抹掉,雖不記得是無雙等人除掉了妖怪,可也有與他們的回憶。
老孔眉頭舒展開:“是你啊。”
他邀請兩人進去做客,無雙拒絕了,問:“那照妖鏡當真是你家的傳家之寶?”
老孔又皺起眉頭,重重歎了口氣,這才說出事情真相。
原來這照妖鏡是麗娘給他的,包括說什麼做什麼也都是麗娘讓他做的,其實他在幾年前就發現了麗娘的不對勁之處,隻是心裡太愛麗娘,便選擇了忽略。
“我知道你們都不是普通人,你們可以告訴我,真正的麗娘在何處嗎?”
真正的麗娘想必早已在幾年前便魂飛魄散了,朱厭變成了她,設計了這麼一個局。或許老陳和鐵哥也一早便死在家中,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朱厭,而朱厭隻等着一個時機複仇。
無雙的沉默使得老孔眼眶瞬間紅了,他點點頭,聲音哽咽:“好,我明白了。”
告别了老孔,兩人回到客棧。
這一次雲青并未變回楚願,這一舉動代表着他正式向方圓宣戰。
文竹在看到雲青時顯得十分震驚,不知為何又變得古怪起來,等幾人上路後,他悄悄拽住天玑,小聲說:“雖說我和無雙是生死之交,但我還是有一個疑問。”
他将聲音壓到最低:“你說為什麼楚公子消失了那麼久,無雙連找都不找一下呢?雖然楚公子在無雙心中沒有雲青重要,但好歹相識一場,無雙怎麼能那麼冷漠。”
天玑:……
雖然文竹盡力壓低聲音但還是被聽到這句話的所有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楚願就是雲青啊?
天玑很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空心的,手指抓了又抓,終于忍住了,頗為憐愛地摸了摸對方的頭,“乖,這個問題超出了你的認知,别多想了。”
“天玑,司南可查到乾坤袋蹤迹了?”玉衡有些不耐:“我們已離開安槐城千裡之外,一直在漫無目的地飛,何時才是個頭?”
天玑看了眼司南,搖搖頭:“怪了,司南一直沒有動靜,仰月和藍绡也感知不到乾坤袋的行蹤。”
确實怪了,司南在半空中靜止不動,仿佛乾坤袋憑空消失了。衆人面色凝重,乾坤袋沒了迹象,顯而易見,這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不如我現在回天庭請靜德真君相助。”天玑提議。
文竹贊同:“對,乾坤袋畢竟是靜德真君的法寶,司南查不出來,靜德真君還能查不出來嗎?”
天玑颔首:“我去去就回。”
玉衡瞥了眼無雙:“我與你一同前去。”
随即二人化為兩束光消失在天際。
文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玉衡離去的方向:“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家夥沒安好心呢。”
竹子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原因,索性晃晃腦袋:“算了算了,不管他了,我掐指一算,那家酒樓裡肯定有貓膩。”
他遙遙指着腳下偌大城中的一家酒樓,這座城池極其遼闊,可因着距離太遠,看上去就像隻螞蟻那般小。
無雙随意瞥去,腳下雲層散開,嘈雜的說笑聲如潮水般湧來,眼前浮現出酒樓的樣貌。
這酒樓壯觀華麗極了,足足有五層樓高,客人們觥籌交錯,側耳細聽,在嘈雜聲中,柔美的曲子悠揚悅耳。
文竹一把拽住想飛走的無雙的袖子,蓄力——急速向下俯沖:“哇啊啊啊啊——”
無雙滿臉黑線,耳朵被震得生疼,施法封印了他的嘴巴,這才清淨下來。
他扭頭一看,雲青樂呵呵地跟在後面,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說:“那家酒樓我曾去過,定合仙人胃口。”
“唔唔唔唔(聽到了嗎),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家雲青都讓你去),唔唔唔唔!(你就去吧!)”文竹可憐巴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唔唔唔(好無雙),唔唔唔唔唔(快給我解開)!”
無雙被他那句“你家雲青”惱得耳根子泛紅,餘光瞥見雲青戲谑的目光,那抹紅悄悄爬到了臉頰上,臊得他渾身發熱,怎樣都不自在。
到了酒樓外,無雙解開文竹身上的封印,臉上還殘存着一抹紅暈,低聲問:“你何時來過這?”
方才在天上時,無雙留意了一下城牆上的牌匾,這座城名為“望仙城”,之所以将其命名為望仙,是因為這座城被重重青山環繞,而那青山之上,是劍修第一宗——無極宗。
雲青沉默下來,似乎是在回憶往事,片刻後無奈搖頭:“太久遠了,已記不清了。”
無雙直覺他在撒謊,因為他隐隐約約感覺雲青有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