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
他不服!憑什麼隻有他寅時起床!他要抗議!
随後耳邊響起一聲清冷無情的:“因材施教,做得不錯。”
文竹哇一聲就哭了。
還好他聽不到雲青的那句嫌棄且不耐煩的“好吵”,否則會哭得更厲害。
這一天都閑來無事,天漸漸黑了,挨家挨戶飄來飯菜的香味。凡人們早早地吃過了晚飯,便窩在火爐前取暖,凡間的冬天是最不好過的。有句古話叫:熬過冬至夜,又可活一年。
可是這幾年的冬天太冷,冷得反常,村子裡已有不少老人死在了一個又一個冬天,沒能熬過去。
“祖母,我今天又給您縫了床被子,您摸摸,可軟和了。”青年蹲在床邊,懷裡抱着柔軟的被子。
一隻骨瘦如柴的手摸了下被子,年邁的聲音自頭頂響起:“軟和,很軟和。”
“小十四啊。”
趙十四乖巧地應了一聲。
祖母渾濁的雙眼在燭光下閃爍着淚光,哽咽道:“你妹妹該怎麼辦啊。”
趙十四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祖母老了,看不到你們成家了。你娘是個沖動沒主見的性子,你可得替你妹妹把好關,别讓人欺負了她。”
她說得緩慢,說幾個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誰都能看出來,她的生命即将走到盡頭,或許熬不過這個冬天。
“祖母,您說這些幹什麼?”趙十四紅着眼,努力壓抑着悲哀的情緒,強顔歡笑着:“您肯定能看到我們成家的,以後還要幫我們帶孩子呢。”
祖母被他逗笑了,撫摸着他的腦袋,慢吞吞說:“好好好,乖十四。”
伺候着祖母睡下,趙十四抹了把眼淚,來到另一個房間,聲音有些忐忑:“表弟,你早點休息。”
裡面傳來一聲:“好的,表哥你去睡吧。”
大約過了一刻鐘,院子裡的燭火熄了,整個村子都寂靜了下來。唯有冷風呼嘯而過,擠進未關嚴實的窗子,像嬰兒的啼哭。
一陣詭異的風襲向院子裡的其中一扇門,房門開了又關,漆黑的屋子裡出現了一道人影。這人影十分高大,黑暗中,一雙眼睛閃着金黃/色的光,他的瞳孔是豎着的,陰冷駭人。
他慢步來到床前,緊盯着床上清秀的少年,眼裡閃過一道貪婪的光芒。
少年的外衫被緩緩解開,就在他要欺身壓上去時,原本緊閉着雙眼的少年倏然睜開了眼睛,他心中一跳,既而風流地笑了:“醒了好,醒了才有意思。”
“是嗎?”語氣平靜極了,完全不像曾經被他欺辱過的人那般驚恐。
他心下流過一抹不安,但轉念一想,昨天來的那群人隻是些乳臭未幹的小孩,不足為懼,心裡的不安散去。
就在此時,少年忽然坐了起來,直勾勾地看着他,看起來沉穩極了:“還有更有意思的呢。”
然後少年扭頭大喊:“青雨!”
一道身影破門而入,手中的劍直抵高大的人影,他不屑地諷笑一聲,“你們當我不知道你們的計劃嗎?我隻是将計就計,送上門的東西誰會不要?”
黑暗中,這道人影忽然扭曲變形,隻是眨眼之間,一條巨大無比的蛇出現在房間内,少年忽然“咦”了一聲,語氣似是疑惑又似是驚訝,竟無一絲恐懼!這條蛇下意識覺得不對勁,可還沒等他想到什麼,那柄劍已經來到了它的面前。
“區區凡劍……”
“噗嗤——”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碩大的蛇頭不敢置信地盯着穿透自己七寸的劍,驚駭道:“九天、九天玄真劍?!”
它死死地盯着眼前小少年的臉,強烈的熟悉感使它驚恐不安:“你是無雙,你竟是無雙!”
無雙抽出劍,金蛇無力地砸在了地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腳邊的蛇頭,聲音冰冷:“你本是瑤池中的一條金蛇,卻心生邪念,假借修煉之名多次下凡侵害凡人,今日我替天行道斬了你,饒是西王母也救不了你了。”
九天玄真劍雖失了青石,但對付一條金蛇綽綽有餘,金蛇痛苦又絕望地感覺到了生命和法力的流逝,大吼着:“西王母不會放過你的!”
無雙蹲下身,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覺得,我怕她?”
金蛇驟然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恐懼地看着眼前可怕的少年,它怎麼就忘了啊……五次下凡都是趁無雙和那個人在凡間渡劫時偷偷下去的,目的就是避開他們二人,就算他們二人知道了也奈何不了它,而天庭那群廢物會看在西王母的面子上對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無雙和那個人不一樣,他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尊有朝一日做出了傷天害理的事,他們也會無情地殺了天尊。
他們一向如此,它怎麼就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