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黃若愚繞過成實的身子,朝客廳走去。
“你丫給我站住!”
成實在黃若愚身後踉踉跄跄的跟着她,又一陣風吹過成實覺得有點兒想吐,似乎剛才已經消散了的酒氣又再次上了頭。于是這會兒他已經顧不得什麼鄰居不鄰居、孩子不孩子的了,站在黃若愚背後嚷道:“姓黃的,你丫給我站住!”
黃若愚真的站住了,接着她優雅的轉過身子,雙臂交叉抱在胸前,可臉上擺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而此刻的成實卻像個有動作協調障礙的人一樣,在黃若愚面前狂亂的揮動着剛才一直放在嘴裡啃着的那些手指頭。
“你丫給我聽好了,這次我絕不能再讓你颠倒黑白了!我告訴你,我今天什麼都沒做過,我沒錯!你知道你每次擺出這副模樣的時候像什麼嗎?”
“咱們能進屋說嗎?太冷了。”
“你知道你每次擺出這副模樣的時候像什麼嗎?”成實不理會黃若愚,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然後惡狠狠的說道,“你就像是個神經病!是個瘋子!跟你媽一德性!”
“那你知道你像什麼嗎?”黃若愚放下了抱在胸前的雙臂,從頭到腳打量了成實一番,聲音中充滿鄙夷的說道,“你很惡心!你就像一條什麼屎都吃的臭狗!”
話趕話的說到這兒,成實和黃若愚這兩個人都失控了。在寒風中他們的胳膊和腿都在顫抖,臉也完全扭曲變形了,嘴裡說出的話更是不堪入耳。這兩個人死命的痛打對方七寸,不擇手段的揭對方的老底,然後毫不留情的痛下殺手。
就連好不容易有個喘口氣的機會,這倆人也毫不懈怠的拼命轉動着腦子,思考着怎麼才能給對方使出一個緻命的大招。
如此循環往複,樂此不疲。
“是啊是啊,你從來沒騙過我,成Sir!Frankie!你一次都沒騙過我!因為您大人有大量,還有您的‘愛’、您的‘犧牲’。對,就是您對我的‘愛’、對我們娘兒仨的‘犧牲’!你已經不要臉的把我吃得死死的,然後你現在……”
“我不要臉的把你吃得死死的?”成實突然大笑了起來,“我不要臉的把你吃得死死的?你可别再逗我了!咱倆誰吃誰啊?!”
“就是因為你,我現在才會被困在這個破地方的!要不是你我早就火了!我們班的田恬比我差多了,可你看人家現在!”黃若愚邊說邊誇張的用雙手作勢掐住自己的脖子,“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欠我的!你看看你現在的德性,你哪點兒還像個男人?!”
成實再次高高的舉起了右手,似乎想要劈頭蓋臉的向黃若愚的臉上揮去。黃若愚見狀立馬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這下并沒有真正形成的攻擊。可是因為吃驚與害怕,她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成實從來沒敢打過她,就連這樣擡手的動作也是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可成實的這個似是而非的動作還是吓得她心直跳,畢竟很多人都警告過她,東北男人就喜歡打老婆。
不過成實恐怕也并沒有真想過要對黃若愚動手,所以他并沒有去追打黃若愚,而是很中二的邁着拳擊手一樣的步伐轉身朝牆角跳了幾步,然後用盡全力的朝着那棵倒黴的石榴樹“砰、砰、砰”的打了幾拳,接着又跳到大門口,擡起腳踢了院門一下。
迅速冷靜下來的黃若愚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着成實的幼稚行為——黃若愚剛認識成實的時候,覺得他成熟、穩重,雖然人很風趣,但卻不失深沉,說起話來都是引經據典的,讓人不由得會崇拜他。可誰承想,男人比女人還會裝,如今的成實在黃若愚眼中,時而幼稚可笑時而粗俗無禮,尤其是他一緊張就啃手指的習慣,簡直不要太好笑了!
當成實一通拳打腳踢結束之後,他們家停在院外的那兩輛汽車“嗚哇嗚哇”此起彼伏的響起了一陣警報聲。
“黃若愚,你丫就是個渾蛋!狼心狗肺的渾蛋!”成實不依不饒的低聲吼道。
“好吧,我是個渾蛋。”黃若愚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問道,“請問現在我可以進屋了嗎,成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