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車在黑夜裡尤為明顯。
甯書抑制住了想要立刻下樓的沖動,關了燈,上床躺好。
緊閉着眼睛不去想那些,可是這幾天的種種都如走馬燈般,在她的腦海裡揮不去。
她用被子蒙住頭,逼迫自己趕緊睡覺,睡着了就不會想那些了。
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
三十分鐘後,甯書認命地掀開被子,打開房間的燈,披着外套小心翼翼地下樓。
許嘉浩果然還沒有離開,也不知道是不是車裡太煩悶了,他站在車外抽煙。
一撇眼看到甯書,把手裡還沒有抽完的煙扔在地上撚滅,打開車門拿出一瓶水漱了漱口,又把身上的外套給脫了,确定身上的煙味不重了之後,才朝着甯書靠近。
雖然現在才剛剛入秋,但是夜晚已經很冷了,甯書看着許嘉浩隻穿着一件單薄的毛衣,眉頭皺起來。
“幹嘛不穿衣服?”
“有煙味,你不喜歡。”
“那你趕緊回家吧,挺冷的。”
許嘉浩還是搖搖頭。
“那你等一下。”
甯書跑回屋内,拿了一個小毯子過來,本來她想拿件外套的,但是自己的衣服對于他來說太小了,要是去找賀清辭的話,肯定會被問,還是幹脆拿個毯子吧。
她把毯子遞給許嘉浩。
“披一下吧。”
兩人站在原地僵持着,沒有人說話,這時,正好有一陣風吹過,凍得甯書一瑟縮。
“你回屋吧。”
“你回去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許嘉浩聽到自嘲地一笑,他從第一次看見甯書,對她一見鐘情,到現在已經六年了。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會喜歡一個人六年之久,他覺得這次兩人能夠遇見,就是老天爺給了他一次機會,他當然不會放手。
“甯書,給我一個機會,可以嗎?”
他眼中帶着期許,但是下一秒,甯書的聲音将他那一點點的期望給擊的粉碎。
甯書搖搖頭,聲音很輕的說道:“不可以。”
“許嘉浩,我們不合适的。”
“哪裡不合适?我們明明很合适,這天底下沒人會比我更合适你了。”
許嘉浩有些激動,聲音沙啞帶着顫抖。
甯書轉過身去,很認真地看着許嘉浩,道:“沒有人會永遠的合适一個人。”她又轉過身看着天上的星星,道:“你看,沒有月亮的星星會變得更亮。”
“所以,許嘉浩,回去吧。”
這句話甯書說的很輕,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可以讓許嘉浩崩潰。
許嘉浩氣急了,憑什麼一句話就給他打上了無期徒刑,他什麼都沒有做,他沒有再說話,負氣轉身上車離開。
甯書看着離去的許嘉浩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轉身,賀清辭就在身後。
“哥?”
“都說清楚了?”
甯書想起剛才許嘉浩離開時的表情,回道:“應該說清楚了。”
賀清辭點點頭。
“回去吧,很晚了。”
許嘉浩一路驅車來到會所,來到包廂一言不發,隻坐在角落裡喝悶酒。
他的兄弟們都很無語,大半夜的一個電話給他們從家裡薅出來,結果來到之後,就一個人坐在那兒喝酒。
什麼話也不說,問他什麼連個眼神都不給。
時逾憋不住了,他可受不了這氣。
“不是我說,你這大半夜的把哥幾個叫來,就是看你在這喝酒的?”
“她拒絕我了。”
一聽這話,他們也就明白了,合着這是失戀了,來找他們發洩呢。
“沒事,不就一個女人嘛,哪裡沒有,這個不行咱換下一個。”
時逾:“咳咳。”
他嗓子都快咳掉了,也沒能打斷那人的話。
果不其然,話一說完,許嘉浩瞪了那人一眼,可那人就跟沒看到似的,還在繼續說。
“要我說啊,就是給她臉了,給她一點錢,還不是乖乖的洗幹淨等着你。”
時逾聽完這句話,也很生氣,他也不知道這人是誰帶來的,坐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許嘉浩一怒之下摔碎了手中的杯子,拿起一片碎片沖過去,按着那人的頭,讓他趴在桌子上。
手中的玻璃碎片抵着他的脖子。
“你再說一遍。”
其他幾人見這場景都不敢上去拉,時逾怕他做什麼,上前拉住他的那隻手,道:“許嘉浩,過了。”
許嘉浩沒理,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再說一遍。”
桌子上趴着的那人這才知道害怕,聲音顫抖的求饒,道:“我不敢了,我錯了,許總,我錯了,我說錯話了,您繞我一命吧,我錯了。”
一陣尿騷味傳到兩人的鼻子,謝祈年一看。
嚯,吓尿了可還行。
許嘉浩放開了他,扔了手上的東西,接過謝祈年遞過來的濕巾擦了擦手。
“滾,别讓我再看見你。”
“是是是。”
顧不上現在的狼狽模樣,連滾帶爬地逃出包廂。
剩下的幾人也都相繼離開,包廂裡隻剩許嘉浩和時逾。
時逾:“說說吧,發生了什麼?”
許嘉浩:“沒什麼。”
時逾:“你們還沒和好?”
許嘉浩沒回答,拿起桌子上的手機頭也不回的離開,獨留時逾在後面喊破喉嚨也沒人理。
一早,許嘉浩就在甯書家門口等着她。
甯書一出門看見許嘉浩還很震驚,她想裝作沒看見走過去,可是在經過許嘉浩的時候,被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