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甯書的手指頭動了,慢慢地她的眼皮也開始顫動,幾人激動地圍上去,呼喊着她的名字。
許嘉浩控制不住的也想要上前,可就在靠近甯書病床邊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站在人群的外圍。
甯書緩緩睜開眼睛眯起一條縫,一開始她還不适應這陽光,又閉上了,許嘉浩很有眼力見的把窗簾拉上。
甯書這才慢慢睜開雙眼,一群人圍在她床邊七嘴八舌地問着。
甯母:“書書,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甯父伸出一隻手指頭放在甯書眼前,問道:“書書,這是幾?”
甯書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回道:“一。”
“還好還好,咱們書書沒傻。”
甯母沒忍住打了甯父一下。
賀清辭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他才剛離開,正準備換衣服上班呢,就聽到甯書醒了的消息,白大褂都沒有穿好,就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
一大家子人都圍在甯書身邊,賀清辭拿出手電筒在她的眼睛上面照了照,又拿出聽筒檢查了一番,這才作罷。
甯父甯母在賀清辭檢查的時候,都神色緊張地看着他。
“放心,書書沒事。”
甯父甯母這才松了一口氣。
甯書看到了人群外的許嘉浩,她給父母和賀清辭使了個眼神,兩人心領神會的要離開,隻有賀清辭裝作不懂,不可能走,還是甯書甯母生拉硬拽才把他帶出病房。
現在病房隻有甯書和許嘉浩兩人。
許嘉浩反而有點不敢看甯書了,他的眼神四處躲閃,就是不與甯書對視。
甯書無奈道:“許嘉浩,看着我。”
許嘉浩還是執拗的不肯看她,甯書威脅道:“那就隻能我下床去看你了。”
許嘉浩慌了,快步走到她的病床前,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怒。
“老實躺好。”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也不敢和甯書對視,甯書直接上手捏住許嘉浩的下巴,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房間昏暗,隻有窗簾透過的一點暈開的陽光,房間内此刻寂靜無比,隻剩兩人呼吸聲和心跳聲在空氣中纏綿。
“為什麼不敢看我?”
“怕。”
“怕什麼?”
“怕從你的眼中看到厭棄。”
“那你看到了嗎?”
許嘉浩搖搖頭。
甯書松開手,許嘉浩像是得到解放一樣,瞬間直起腰。
“你的胡茬紮到我了。”
甯書把掌心攤開給許嘉浩看。
白嫩的掌心中确實有一片紅彤彤的痕迹。
“疼嗎?”
甯書面帶委屈地點點頭,道:“疼,不過呼呼就不疼了。”
說完,兩個大眼睛閃着亮光直勾勾地盯着許嘉浩。
許嘉浩拿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吹了起來。
甯書感受到掌心癢癢的,忍不住蜷縮着收回手,可卻被許嘉浩強硬地攥住不準離開。
他嘴角露出一個壞笑,他壞心着把甯書的手拿着靠近自己的胡茬,用胡茬一下一下在她的掌心掃着。
這下比他剛才吹的時候更癢了。
“我不疼了,可以了。”
“不,你疼。”
“我不疼了。”
許嘉浩沒再胡鬧下去,放過了她。
賀清辭在外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目光緊緊盯着病房的門,臉色奇臭無比。
醫院裡本來冷氣就足,現在加上賀清辭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給甯父凍得打了個哆嗦。
“清辭啊,要不你先去忙,書書這邊也沒什麼事了。”
“好。”
病房裡,許嘉浩很想問問甯書有沒有想起什麼,但是他又不敢貿然開口,隻好試探性地問道:“對了,今天是幾号?”
甯書一臉茫然地回道:“九月二号啊,怎麼了?”
許嘉浩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忘了。”
甯書沒當回事。
許嘉浩很失落,看來她還是沒想起來,連兩人在一起的日子都忘記了。
這時,許嘉浩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發現是顧祈年,他有些疑惑顧祈年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
一接通,那邊就傳來震耳欲聾地咆哮聲。
許嘉浩把手機拿遠些,揉了揉被震的發疼的耳朵,說着:“閉嘴,什麼事?”
“周晚請假了。”
許嘉浩很無助地翻了個白眼。
“她請假你給我說幹什麼,我又不是她老闆。”
“不是不是,是她哭着給我請假的。”
顧祈年的聲音很大,即使許嘉浩沒有開擴音,甯書也聽的一清二楚,在聽到周晚哭的時候,她眉頭皺起。
許嘉浩也沒有震驚,畢竟昨天他已經看到了,但是他并不準備告訴甯書,他不想讓她有負擔。
“哦。”
“哦,你就一個哦。”
“那不然呢?”
“我給你說,肯定是她男朋友做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情。”
許嘉浩在顧祈年說出男朋友的那一刻,想捂住聽筒已經來不及了,甯書已經聽到了。
他沒讓顧祈年再說下去,直接挂斷了電話。
“你别聽他亂說。”
甯書心裡有一個猜測,她擰着眉問許嘉浩,道:“昨天周晚是不是也在?”
雖然是問句,但是她看許嘉浩的表情也能猜到。
“把我手機拿來。”
“你手機沒電關機了。”
忽然,病房的門開了,甯父甯母走了進來。
“書書,出院辦好了,我們回去吧。”
“好。”
甯叔一刻也不停地下床收拾東西,收拾好之後,和甯父甯母一起離開。
許嘉浩想要跟上,被甯書一個眼神制止。
坐在車上,她看着和周晚的聊天框發呆,就連甯母問話也沒有聽見。
甯書擡手在她眼前掃了掃。
“看什麼呢?”
“沒什麼,怎麼了?”
“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的工作要不就别做了。”
“我沒事,你們别擔心,我總要出去的不是嗎?”
甯母還想再說什麼,被甯父打斷。
他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們應該支持,再說了,書書說的也沒錯,她也不可能一直在我們身邊。”
最終甯母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師傅,路邊停一下。”
還不等甯父甯母開口,甯書率先說道:“爸媽,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你們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去。”
“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做,你剛出院。”
“沒事,我先走了,不要擔心。”
說完打開車門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許嘉浩一直跟在他們後邊,看到出租車突然在路邊停下,接着甯書就從車上下來。
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跟着她,緊着就看到她跑進了一條小巷子不見了蹤迹。
許嘉浩随意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子停好,走進了甯書不見得小巷子裡。
這個小巷子是個死胡同,但是這裡有沒有甯書的身影。
許嘉浩慌了,拿出手機就準備給甯書打電話,可是手機剛拿出來就被一棍子給敲暈了。
許嘉浩倒下,身後的人露出,隻見甯書拿着一根棍子站在那兒。
她扔下手中的棍子,把許嘉浩拖到一個小房間内,用繩子把他的手腳給綁好,再用一根布條把他的眼睛給蒙上。
做好這些之後,甯書彈了彈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這個房間很小,堪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張書桌,多的便放不下了。
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周晚從門外邊走了進來,看到許嘉浩的樣子,有些心虛。
甯書剛拿到手機就聯系周晚讓她幫自己租一個房子,最好周邊沒有什麼人,剛離開醫院的時候,她就看到了許嘉浩一直在跟着自己,本來自己沒準備這麼做的,但是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這樣真的可以嗎?”
“不可以也得可以。”
“其實你可以好好和他說的。”
甯書搖搖頭,道:“你覺得經過昨天那一出,他會說嗎?”
周晚搖搖頭。
“不過,你想知道什麼事情啊?”
甯書沒有回答她,反而轉移話題。
她道:“對了,我聽說你今天哭着和你老闆請假的,怎麼了?”
周晚:“一會再說。”
她拉着甯書趕緊離開了,她總感覺許嘉浩在偷聽兩人講話,不過他現在暈着,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甯書剛離開,許嘉浩就睜開了雙眼,借着桌子蹭掉眼睛上的布條。
其實他拿出手機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隻不過他并不清楚甯書想做什麼,也就将計就計了。
房間很舊,看樣子像是倉庫改的。
這麼短的時間,兩個人能想到這麼一個不靠譜的計劃,并且租到一間房子,也是辛苦她們了。
他從床上站起來,跳到門邊,在破敗的牆邊蹭着手上的繩子,不一會兒,繩子斷開。
他拉了拉門,沒有拉開。
從上衣口袋裡拿出自己的備用機,給林秘書打去電話。
一看她們倆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都不知道搜身的。
電話很快接通。
“林秘書,我給你發個位置,你過來,記得帶個開鎖師傅,小心點别被人發現,尤其是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