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拉覺得這些學藝術文學的人,時常在天才和瘋子的危險邊緣反複橫跳。
顯然,希特勒是後者,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個不義戰争的發動者,是人類史上罪大惡極的罪人。
“這可真是糟糕的一天!”弗裡德裡希把襯衣的袖子放下來,一邊不滿地抱怨, “你的職業水平和态度堪憂。”
“哦,”勞拉一邊收拾着器械一邊轉頭對他說, “如果你來早一點,或者幹脆像個英雄一樣中槍失血過多昏倒在地,就會有别的醫生給你治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着喋喋不休。”
勞拉累了一天,不是很想對這個人說話客氣。
這兩年見到弗裡德裡希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這個家夥都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好像在西伯利亞喝過幾年的冷風,和她說話都帶着冰刀,又賤又惡劣,不知道是因為看不起她這個海德堡來的“鄉下妞”,還是因為她和迪特裡希家熟識。
“你們怎麼打算處置那個猶太人?”勞拉有些不安地問。
“當然是……怎麼?”弗裡德裡希警惕地回頭看她,忽然露出那種賤兮兮的笑容, “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聖母心泛濫再多管閑事,迪特裡希家的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給你擦屁股。”
“上帝啊……”勞拉深吸一口氣,決定收拾好東西馬上離開。
見勞拉吃癟,弗裡德裡希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整理自己的軍裝,指揮士兵出去發動車子。
“哦對了,”勞拉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她威脅道, “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要上戰場了,你最好祈禱自己不會受傷,受傷了也不會遇到我,否則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比‘戰死沙場’更痛苦。”
說完摔門離去。
身後傳來弗裡德裡希狂傲但無力的怒吼: “如果有那麼一天,你還沒資格給我治療!”
他媽的,年輕天真得就像孩子,勞拉心想,他們還不知道接下來将會面對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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