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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東線之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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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寒冬裡寫下:

“蘇聯,1941年11月20日。

親愛的米娜,

當我坐在坦克裡寫下這封信時,我們正身處蘇聯前線,距離莫斯科不到300公裡,頭頂是漫天的星子。這裡的冬天很冷,但你給我的親切來信和一并附上的照片,讓我感到非常溫暖。

我想起去年夏天在萊茵河畔的埃姆登,我們一同度過的日子,漫步在海島沙灘上,追追海鷗,嘗嘗海魚,曬曬太陽,你在鹹腥濕潤的海風中吻了我。

我永遠懷念與你一同度過的美好日子。

去年的我做夢也不會想到,在下一年的冬天我們已然分别數月,相隔數千公裡,但我相信這場戰争很快就會結束,我們在不久的将來就會再次重逢,我們會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新人。

關于我的休假問題以及我們的情況,今天上午我已經向迪特裡希上尉詢問了,他告訴我,休假需要遵循一定的流程規定,但由于戰事吃緊,即便按照順序輪到我了,也未必能批準。

但尊敬的上尉是個好人,他說他會盡力為我們争取假期,如果一切順利,我會在聖誕節前回家,這樣我們很快就能再次團聚。

在蘇聯的戰事比之前的艱難,但最近的情況還不錯,我們已迫近莫斯科,勝利就在眼前。

我親愛的寶貝,吻你,愛你,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你的羅德。”

……

他在春天裡寫下:

“蘇聯,1942年3月20日。

尊敬的米娜·羅佩茨夫人,

今天,我們懷着悲痛的心情告訴您,這是一個同時影響到您和我們的慘痛損失。您的丈夫,坦克手羅德·羅佩茨,駕駛着坦克于1942年3月19日晚在列甯格勒被敵人的炮彈擊中。在抵禦着敵人的猛烈進攻時,緻命的炮彈擊中了他和他的戰友,帶走了他們的生命。

我深知這樣不幸的消息會給您和您的家人帶來多麼大的痛楚,您失去了親人,我們失去了戰友,帝國失去了一位優秀的軍人。但請您放心,我們的國家将與您同在,永遠地哀悼着他的去世。

他入伍以來在過去幾個月的戰鬥中一直非常出色,我們永遠不會忘記您英勇的丈夫,我們向莫斯科挺進的每一公裡,都流淌着他的汗與血。

明天,我們将以最莊重的儀式将您的丈夫安葬在列甯格勒,他和他倒下的戰友們一同長眠于此。

德國國防軍,迪特裡希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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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在淩晨突然爆發。

勞拉打死都想不到,這種老土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原本寂靜沉睡的營地在猛烈的槍彈和炮火聲中登時化作一片火海,坍塌的房屋發出聲嘶力竭的哀嚎,憤怒的吼叫聲和刺耳的警報聲響徹營地,在黑暗中晃動的探照燈,随着機槍猛烈的掃射而至。

事發突然,勞拉從睡夢中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醒,隻來得及滾下床,接着她對面的牆和半邊屋頂就被整個掀翻了,爆炸帶來的餘波裹挾着碎石直撲面門而來,竄起沖天的火焰,飛沙走石、轟轟隆隆過後,整個屋子化作了廢墟。

成片房屋陷在火海之中,數十輛坦克舉着長炮對峙,沖天火光映照着這龐然的鋼鐵巨獸,伴随着手榴彈、照明彈,槍彈如雨傾瀉,頃刻将此地化為煉獄。

人聲鼎沸,慘叫聲裡摻雜着犬吠、車輛的轟鳴聲,整個駐地亂作一團,勞拉恍惚中聽見有人大喊着“後撤,撤退!”,一陣踢踏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德軍緊急将傷員和醫護人員向後方轉移。

她陷入了昏迷。

約莫一個小時後,其中一堆廢墟動了動,伸出一隻帶血的手用力地扒拉石塊。

勞拉用盡了畢生的運氣和吃奶的力氣才活着從廢墟裡爬了出來,差點沒被蘇聯人一炮彈轟死,她一手摟着醫藥箱,一手費勁地支起身子,在冰冷的寒風中四顧茫然。

在戰地醫院工作多年,卻從未像此刻一樣離戰争那麼近,不,此刻的她已然身在戰場之中。

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火藥味和血腥味,前方的交戰還在繼續,但急救站已經空了,所有醫生護士和傷員都在第一時間被撤離了戰場。

勞拉剛想站起來,然而,還沒動兩下,一個冰涼鋒利的事物便抵住了她的喉嚨。

“啊?”她劫後餘生的腦子愣了一下,“……他媽的。”她記得自己最後說。

接着後腦勺便挨了重重一拳。

可惜沒打對地方,勞拉除了疼得眼冒金星短暫地暈了一會兒以外沒有任何要暈厥的迹象,那如幽靈般閃現偷襲她的人也愣住了,于是擡起手準備再劈她一記。

“别、别來了!”勞拉連忙舉起帶血的雙手,麻利地跪下,“我投降、我投降。”

話未落音,勞拉猛地被扇了一記耳光,接着被死死捂住嘴按在了地上,她的腦瓜子被二度沖擊得嗡嗡作響。

“閉嘴!大聲點,我就殺了你。”一句生硬的德語響起,聽聲音竟然是個女人,勞拉詫異地、緩緩地轉過頭去,面上逐漸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雖然是初春回暖的時節,但春寒料峭、冰雪消融,氣溫更低,眼前的女人卻穿着單薄,身上隻有一件白色長裙。

女人披頭散發站在冰涼的雪地裡,鎖骨、肩頸和手臂上皆是淤青傷痕,腳踝上鮮血淋淋,她神色憔悴,眼底布滿血絲,但即便這樣,她的面孔還是如此秀美。

“娜、娜斯塔西亞……”勞拉下意識脫口而出那個名字。

去年11月一個夜裡,蘇聯人夜襲了一個德軍步兵營的駐地,縱火燒死了數十名德軍軍官和通訊兵,這個步兵營的營長克萊蒙中尉在極度憤怒之下,将抓來的蘇聯俘虜嚴刑拷打洩憤。

其中有一位女俘虜甯死不屈,于是他們把她丢進一家農戶裡,這裡住着26位德軍士兵,輪番對她進行了徹夜的摧殘。

次日這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可憐女俘虜被丢在了急救站門前,是勞拉為她治療。

心狠手辣的克萊蒙中尉沒打算放過她,即便一時半會無法從她嘴裡問出有用信息,他也不打算讓這個蘇聯間諜輕易死掉,他要讓這個該死的伊萬婊子活着,絕不會浪費一顆子彈在她身上。

身心俱辱,各種慘無人道的折磨和虐待都施加在這個女俘虜身上,勞拉覺得這位克萊蒙中尉是有點變态在身上的,聽說他把這個俘虜用鎖鍊鎖在房子裡,讓她像狗一樣爬在地上服侍他們。

看來傳聞不假,不知是怎樣強烈的求生意志和滔天的恨意,讓她頑強地活了下來,而爆炸和坍塌終于讓她得以掙脫這個可怕的囚籠,她手裡攥着用罐頭蓋子磨成的鋒利刀片,雙手雙腳上皆是血淋淋的磨痕。

“你在流血,”反應過來後,勞拉低聲冷靜道,“你想離開這裡對不對?”

女人的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警惕、緊張和憤怒的情緒席卷了她,她用俄語說了句什麼,可惜以勞拉貧瘠的外語,她壓根兒就沒聽懂。

于是勞拉壓低聲音,換了英語,試探性地說道:“我救過你一次,那就能再幫你一次。”

娜斯塔西亞愣了一下,接着眉頭高高揚起,似乎是聽懂了,但勞拉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又被抵住了脖子,女人冷笑,她的英語同樣生硬,但比德語要流利很多,一個一個字從牙縫裡蹦出來,聽起來咬牙切齒:“救我?你算什麼東西……你和他們一樣,都是卑鄙狠毒的德國佬。”

“誤會啊誤會,”勞拉舉着雙手,非常能屈能伸,她用帶着德州燒烤味的英語臉不紅心不跳說道, “我是美國人……是國際紅十字會的,是來援助戰俘的。”

天地良心,她沒有說謊。

對方顯然對後半句話将信将疑,但眼下不适合在此地拉扯,于是她狠狠踹了一腳勞拉的屁股,用刀片抵着她的後頸,讓她麻利滾起來。

不虧是戰鬥民族,彪悍的斯拉夫女人,娜斯塔西亞被折磨了好幾個月身手還是異常敏捷,就連勞拉這樣雄鷹般的女人在她面前都跟個家養的鹌鹑似的。

勞拉弓着腰踉踉跄跄地抱着醫藥箱,頂着槍炮聲,被要挾着往隐蔽處走去。

“給我找衣服。”娜斯塔西亞低聲說道,并迅速從一個士兵的屍體上摸了把槍下來。

受制于人,勞拉敢怒不敢言,隻能憋屈地在一間屋子裡翻來翻去,看樣子是位軍官的住處,被褥淩亂地散在床上,看來是連夜沖出去指揮作戰了——

“……”勞拉頓住了。

“怎麼了?”娜斯塔西亞一邊警惕地站在門邊觀察着窗外的動靜,一邊手腳麻利地把一切有用的東西盡可能地搜刮帶走。

“沒什麼,”勞拉連忙收走架子上的外套遞給她,并試圖挽留,“褲衩要嗎?不要了吧……”

娜斯塔西亞一邊把奪過衣服,一邊用槍對着她,威脅道:“你要是敢亂叫的話,我就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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