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青石闆鋪就的街道上,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此時,一頂裝飾素雅的軟轎已在将軍府門前靜靜等候。軟轎由四根光滑的竹竿撐起,轎身四周垂着淡藍色的紗簾,微風拂過,紗簾輕輕飄動,隐隐露出裡面鋪設着的柔軟錦墊。
蘭溪南身着一襲月白色錦袍,袍角繡着精緻蘭花,手持繪蘭折扇,步伐看似虛弱無力,在侍從的攙扶下,緩緩走向軟轎。
他身形消瘦,面色略顯蒼白,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将他吹倒,十足的弱公子模樣。待蘭溪南進入轎内坐穩,侍從輕輕放下轎簾。
随着轎夫們整齊劃一的“起轎”聲,軟轎緩緩擡起,平穩前行。
軟轎沿着街道徐徐行進,街道兩旁熱鬧非凡。
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有賣香甜糕點的,有吆喝着新鮮蔬果的,還有展示精巧手工藝品的。行人來來往往,摩肩接踵。
蘭溪南透過微微晃動的紗簾,神色自若的眺望轎子外的街市。
沒多久,醉仙樓已映入眼簾。這座京都中頗負盛名的酒樓,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候,樓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軟轎穩穩地停在醉仙樓前,侍從上前輕輕掀起轎簾,蘭溪南微微眯起眼,适應了一下外面的光線,而後手持折扇,邁着虛弱的步伐走出軟轎。
“喲,蘭公子,稀客啊!””醉仙樓的掌櫃老遠就瞧見了蘭溪南,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他身着一襲黑色綢緞長衫,腰間束着一條朱紅色的腰帶,顯得格外精神。頭上的瓜皮帽擦得锃亮,随着他的走動微微晃動。
蘭溪南微微點頭,臉上帶着蒼白卻不失優雅的笑容:“掌櫃的,許久不見。今日聽聞樓裡新來了今年的春茶,我這便忍不住過來品品味道。”
掌櫃連忙應道:“是是是,蘭公子您可真是消息靈通。”說着,便引着蘭溪南往樓上走去。
上了樓,掌櫃将蘭溪南安排在一間視野極佳的雅間。雅間内布置得古色古香,牆上挂着幾幅山水字畫,窗邊擺放着幾盆蘭花,與蘭溪南的氣質相得益彰。
不多時,一個夥計模樣的人提着一旁裝滿山泉水的陶罐,将水緩緩注入紫銅壺中。
當壺中的水發出“咕噜咕噜”的歡快聲響,夥計眼疾手快,提起紫銅壺,将沸水以一道優美的弧線沖入青花瓷碗。瞬間,茶香四溢,熱氣裹挾着清新的龍井香氣彌漫在整個雅間。
最後,夥計小心翼翼地将茶湯倒入一隻小巧的白瓷茶杯中,雙手恭敬地端到蘭溪南面前,輕聲說道:“蘭公子,您的茶,請慢用。”這是他們之間的暗号,表明有重要情報。
蘭溪南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贊道:“這茶煮得愈發有滋味了。”
夥計微微一笑,恭敬地回道:“能得蘭公子誇贊,是小的榮幸。”
說罷,他不着痕迹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無人偷聽後,壓低聲音道:“蘭公子,近日聽聞些要緊事,天耀國那邊似乎在加緊動作,隻是具體情況還未探明。”
蘭溪南神色微微一凜,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弱公子的慵懶模樣,輕聲問道:“可知是哪方面的動作?朝堂紛争,還是邊關戰事?”
夥計左右看了看,神色凝重地從懷中掏出一份密信,遞給蘭溪南:“公子,這是剛收到的情報,情況似乎不太妙。
蘭溪南接過密信,而後擡眼看向一旁候着的小厮,吩咐道:“你到門外侯着,莫要讓人靠近,若有動靜,及時通報。”
小厮恭敬地應道:“是,公子。”便轉身輕手輕腳地走出雅間,關上了門。
蘭溪南急忙展開密信,快速浏覽着上面的内容。看着看着,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嚴峻起來。
信中詳細記錄着,天耀國在溪國竟安插了一個藏得極深的卧底。
這個卧底潛伏多年,一直未被察覺,如今已在溪國的朝堂中占據了重要位置。
“可知這個卧底是誰?”蘭溪南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看向夥計。
夥計無奈地搖搖頭:“暫時還未查明身份,隻知道這個卧底與天耀國的聯系極為隐秘,就連阿福也沒辦法探到,很難追蹤。”
蘭溪南陷入沉思,心中暗自思量着這背後的陰謀。天耀國局勢動蕩,太子逼宮,此時竟還在溪國安插如此厲害的卧底,看來他們對溪國早已圖謀不軌。
這個卧底的存在,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随時可能給溪國帶來巨大的危機。
“繼續加大探查力度,務必盡快找出這個卧底的身份。”蘭溪南語氣堅定地對夥計說道,“另外,留意天耀國的一舉一動,任何細微的變化都不能放過。”
“是,公子。”夥計點頭應道。
就在蘭溪南與夥計低聲交談,謀劃着如何探查天耀國機密之時,雅間外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宛如銀鈴般在走廊裡回蕩。
緊接着,是一陣細碎且急促的腳步聲,伴随着侍女們恭謹的“小姐,這邊請”的聲音。
雅間的門并未完全合攏,透過那道窄縫,隻見一位身着鵝黃色羅裙的女子款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