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暖陽高懸。
悅來樓矗立在繁華的街市之中,雕梁畫棟,飛檐鬥拱,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樓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而人群之中,蘭溪南身着一襲素色錦袍,衣袂随風輕擺,步伐悠然。
踏入悅來樓,店内熱鬧非凡。
小二見有貴客臨門,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客官,您裡邊兒請,請問幾位?”
蘭溪南嘴角上揚,壓低聲音說道:“蘇小姐已訂了位置。”
小二一聽,立刻心領神會,忙不疊地說道:“原來是蘭公子,蘇小姐在樓上雅間,您這邊請。”
蘭溪南推開門踏入雅間,屋内布置典雅,檀香袅袅。
蘇瑤身着一襲月白色長裙,端坐在窗前的桌旁,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為她勾勒出一層淡淡的光暈。
見蘭溪南進來,蘇瑤微微擡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蘭公子,你可算來了。”
蘭溪南微微拱手,禮數周全卻又透着疏離:“蘇小姐久等了。不知蘇小姐今日約在下來,所為何事?”
蘇瑤輕輕擡手,示意蘭溪南坐下,而後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說道:
“蘭公子,先喝口茶,咱們慢慢說。此次約你前來,一則是感謝你上次提供的情報,二來嘛,有些事情想與你再商議商議。”
蘭溪南端起茶杯,淺抿一口,不動聲色地說道:“蘇小姐客氣了。不知蘇小姐所說的商議之事,是指何事?”
蘇瑤放下茶杯,目光直視蘭溪南,眼神中情意綿綿卻又閃過一絲銳利:
“蘭公子,如今我們也算是合作之人,想必你也清楚,我想要的不僅僅是那點情報。将軍府在溪國軍中勢力龐大,若能與丞相府聯手,我們定能成就一番大業。”
蘭溪南心中冷笑,面上卻依舊平靜:“蘇小姐的意思,在下明白。隻是此事重大,還需從長計議。”
蘇瑤放下手中的香茗,眼角撇向蘭溪南:“從長計議?蘭公子,你莫不是在敷衍我?你應該清楚,丹藥在我手中,你的病情可拖不得。”
蘭溪南鎮定自若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細塵道:“蘇小姐,我蘭溪南向來言出必行。隻是将軍府上下将士衆多,人心各異,若想順利聯手,急不得。”
蘇瑤盯着蘭溪南看了許久,似是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良久,她唇角抿起來一絲志在必得的笑容說道:
“這事到也不難。瑤兒這有一計,蘭公子不妨聽聽。”
蘭溪南微微點頭:“蘇小姐請說。”
蘇瑤手刮了刮茶杯中的茶沫子,輕輕吹了兩下,嘴角微微上揚,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好,既然你喜歡直來直往,那我便明說了。隻要你答應與我定親,成為丞相府的乘龍快婿,我保證會源源不斷地為你提供丹藥,助你緩解病情。不僅如此,丞相府的勢力也将與你将軍府聯合,你在溪國呼風喚雨,指日可待。”
蘭溪南頓時心中一凜,怒從心頭起,在蘇瑤眼裡,他似乎極力壓制着怒火:
“蘇瑤,你這算盤打得倒是精妙。想用丹藥和丞相府的勢力來捆綁我,可你别忘了,我将軍府可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蘇瑤停下腳步,起身離開座椅,走到蘭溪南跟前,直視着蘭溪南的眼睛,眼神中帶着幾分誘惑和威逼利誘:
“蘭溪南,你以為你還有别的選擇嗎?這丹藥是能緩解你病痛的唯一辦法,若是斷了藥,你那病發作起來,恐怕生不如死。而且,與我定親,對你來說并無壞處。你能得到丞相府的助力,以後在溪國朝堂,還有誰能與你抗衡?”
蘇瑤此舉意在掌控将軍府的勢力,為她與丞相的陰謀添磚加瓦。
她爹爹本來是多年前廢太子一脈,上任皇帝昏庸無道,聽信讒言,将賢能的太子廢黜,太子一脈慘遭迫害,家族衆人皆未能幸免。
彼時,太子妃自殘容顔,在混亂中拼死保護尚在襁褓中的他,一路颠沛流離,隐姓埋名。
在艱難困苦中,太子妃含辛茹苦地将他撫養長大,并在臨終前,将家族的血海深仇和真實身份告知了他。
從那一刻起,複仇的火焰便在他心中熊熊燃燒。他深知,唯有憑借自己的力量,一步步攀登權力的巅峰,才能為家族昭雪,奪回本就屬于他們的一切。
于是,他憑借着過人的智慧與謀略,在這複雜的朝堂之上步步為營。
在漫長的歲月裡,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吏,逐漸嶄露頭角。
終于,他登上了丞相的高位,成為了溪國朝堂上舉足輕重的人物。
然而,他并未滿足于此。在他眼中,如今的皇帝不過是竊取了他家族皇位的篡位者,他要讓皇帝為自己的家族付出慘痛的代價。
為了實現這個目标,他不惜與虎謀皮,暗中與天耀國勾結。
丞相心裡明白,天耀國的野心同樣是吞并溪國,而他則可以借助天耀國的力量,先将如今的溪國攪得天翻地覆,然後再從中謀取自己的利益。
在他的計劃裡,天耀國不過是他複仇路上的一枚棋子,待時機成熟,他便會将這枚棋子棄如敝履,重新建立屬于自己家族的王朝。
在蘇瑤眼裡,這皇位本應該就是她爹爹的,而她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家公主!
然而,此時蘭溪南拒絕的聲音如晴天霹靂,讓她從一腦子狂熱中清醒過來。
“蘇瑤,婚姻大事,豈能當作兒戲。你我之間毫無感情,定親之說,絕無可能。”蘭溪南言辭堅決,毫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