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淵在陣中,一邊指揮着戰鬥,一邊試圖搞清楚狀況。
可在這濃重的霧氣和黑暗中,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究竟是誰。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無故攻擊!”淩淵大聲喝問,但回答他的隻有更加猛烈的攻擊。
這場烏龍之戰愈演愈烈,雙方都傷亡慘重。
随着戰鬥的持續,鐵刃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對方的陣型和攻擊方式,似乎很熟悉,并不像是蘭溪南帶領的黑羽騎。
而淩淵這邊,也開始懷疑眼前這群人并非是原本預料中的敵人。
可此時,雙方都已殺紅了眼,想要立刻停止戰鬥,卻已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鐵刃雖已疲憊不堪,身上更是傷痕累累,但求生的欲望和戰鬥的慣性,讓他仍揮舞着那把滿是豁口的長刀,如同一頭發狂的野獸,見人便砍。
淩淵則騎在高大的戰馬上,眼神堅毅而冷靜,手中長刀在黑暗與迷霧中閃爍着寒光,每一次揮舞都帶着淩厲的氣勢,不斷将靠近的敵人擊退。
随着戰鬥的膠着,雙方死傷大半。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士兵的屍體,鮮血将潮濕的地面染得一片暗紅,在霧氣的籠罩下,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
鐵刃身邊的士兵越來越少,他也漸漸體力不支,動作變得遲緩起來。
淩淵瞅準時機,大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腹,戰馬嘶鳴着沖向鐵刃。
淩淵手中長刀高高舉起,借着戰馬前沖的力量,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劈向鐵刃。
鐵刃察覺到危險臨近,想要躲避,卻因體力耗盡而動作稍慢了半拍。
這淩厲的一刀,直接砍在鐵刃的肩膀上,将他連人帶刀一同砍落在地。
鐵刃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眼神中滿是不甘與絕望。
淩淵勒住戰馬,居高臨下地看着鐵刃,正欲開口喝問,突然一陣狂風吹過,将濃重的霧氣吹散了些許。
借着這短暫的清明,淩淵和他的将士們驚訝地發現,眼前橫屍遍野的竟都是天耀國的士兵服飾。
“這……這怎麼會?”淩淵身旁的副将也一臉震驚地說道。淩淵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他望着四周的慘狀,卻已無力回天。
淩淵滿心悲憤,雙眼似要噴出火來。
他大步跨到鐵刃那邊幸存的士兵面前,像拎小雞一般,單手将那士兵狠狠抓起。
那士兵渾身是血,面色慘白如紙,驚恐地瞪大雙眼,雙腿不住地顫抖。
“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何你們會出現在這裡!”淩淵怒吼着,聲音在迷霧森林中回蕩,震得四周的樹葉簌簌作響。
那士兵被吓得渾身一哆嗦,結結巴巴地開口:“大……大人,我們……我們本是已經攻下了邊城,跟着鐵大人追到這裡,卻被……被黑風的黑羽騎追殺,慌不擇路逃到此處。看到你們,以為……以為是黑羽騎的伏兵,就……就打起來了。”
淩淵眉頭緊皺,心中又氣又急,手上不自覺地加大了力氣,那士兵被勒得滿臉通紅,呼吸困難。“黑羽騎?他們為何追殺你們?”淩淵追問道。
士兵艱難地喘着粗氣,斷斷續續說道:“黑……風帶兵突襲了營地,我們……我們糧草都被燒沒了。鐵刃将軍想……想反擊,卻……卻中了他的計,被引到這迷霧森林。他們……他們太厲害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聽到這裡,淩淵心中猶如翻江倒海。
他松開手,那士兵“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淩淵望着四周橫七豎八的屍體,心中痛恨交加。本是同國将士,卻因這該死的誤會與迷霧,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
“黑羽騎!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淩淵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在迷霧森林之外,蘭溪南騎在那匹通體漆黑的戰馬上,神色悠然,卻又透着一股難以掩飾的狠厲。
他身着的黑色戰甲在微弱的光線中散發着幽冷的光澤,宛如夜幕下的死神。
身後,黑羽騎們整齊列隊,猶如一片黑色的鋼鐵叢林,靜谧卻又散發着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蘭溪南微微仰頭,目光穿過迷霧森林的方向,仿佛能直接看穿那層層迷霧,看到裡面正發生的一切。
他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這場精心策劃的陰謀,每一步都如他所料在進行着。
“将軍,他們應該快出來了吧?”一名黑羽騎将領上前,低聲詢問。
蘭溪南目光如炬,緩緩說道:“哼,不急。他們在裡面厮殺,此刻想必已死傷慘重。等他們一露頭,我們便如猛虎下山,将他們一網打盡,一個都别想逃!”
說罷,他握緊手中的長槍,槍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黑羽騎們個個神情冷峻,緊握手中長槍,槍尖閃爍着冰冷的寒光,仿佛在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收割生命。
戰馬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意,不安地刨着蹄子,發出陣陣低沉的嘶鳴。
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股壓抑的氣氛所凝固,時間在緊張的等待中緩緩流逝。
蘭溪南時不時地看一眼森林入口,估算着裡面戰鬥的進程。
“準備好,獵物馬上就要出籠了。”蘭溪南低聲下令,聲音雖輕,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黑羽騎們立刻調整陣型,将森林出口圍得水洩不通,如同一張巨大的死亡之網,隻等淩淵他們自投羅網,便一舉拿下,徹底鏟除這個天耀國的心腹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