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南的臉龐在晚霞映照下輪廓分明,劍眉如刀,斜飛入鬓,一雙星眸深邃如夜,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宛如一柄出鞘的絕世神兵,周身散發着令人屏息的鋒芒。
蘇瑤原本充滿殺意的眼神瞬間凝固,緊接着,那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震驚與難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是你……你怎麼會有如此身手……”
真相似乎已經近在咫尺,然而蘇瑤卻不敢相信。蘇瑤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泛起的震顫。
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說些什麼,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隻能發出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音節。
“這……這不可能……”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卻又飽含着無盡的掙紮與抗拒。
她的腦海中,往昔與蘭溪南認識交往的點點滴滴如走馬燈般飛速閃過。
“不……一定是哪裡出錯了……”蘇瑤突然捂住腦袋,痛苦地蹲了下去,黑色的魔氣在她身邊瘋狂地翻湧着,似是在呼應着她内心的混亂與掙紮。
她不願承認,她癡迷不悟的感情,自以為是的跟蘭溪南做交易,沾沾自喜的以為能輕松拿捏蘭溪南,卻不知道最大的小醜居然是自己!
蘭溪南從一開始就沒有生病,又或者是他早就痊愈了,為着從茗明,甘受屈辱與她周旋,這一幕幕如走馬燈似的從眼前掠過,最後想到自己失去的一切,蘇瑤懊悔萬分,終日打鷹,卻被鷹啄了眼……
蘇瑤擡起頭,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蘭溪南,仿佛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證明這隻是一場噩夢。
她的眼神中,瘋狂與理智在激烈交鋒,入魔後的執念讓她難以放下仇恨,可心底深處對蘭溪南的情感又如同一把尖銳的刀,一下下刺痛着她的心。
“啊!不可饒恕!蘭溪南,受死吧!”
她聲音顫抖,帶着一絲隐忍與痛苦。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隻有将蘭溪南殺了,才能抹去心裡的恥辱!
想到這,她下手更是淩厲無比。
蘇瑤猛地站起身,周身魔氣如洶湧的黑色巨浪般翻騰,她的雙眼被濃郁的黑暗徹底籠罩,僅存的一絲理智也被仇恨與痛苦吞噬。
她雙手一揮,數道魔氣凝聚而成的黑色長刃憑空出現,如同一群張牙舞爪的惡魔,朝着蘭溪南疾射而去。
長刃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所過之處空間扭曲變形,一道道黑色的裂痕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蘭溪南哼了一聲,迅速握緊長槍,槍身爆發出耀眼的銀色光芒,如同一輪烈日在這陰霾的戰場上綻放。
他用力将長槍插入地面,以自身為中心,一股武聖級别的強大的内力波動如漣漪般擴散開來,将射向他的黑色長刃紛紛震碎,化作黑色的煙霧消散在空中。
蘇瑤見狀,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她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蘭溪南頭頂,雙手凝聚出一把巨大的黑色魔劍,攜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朝着蘭溪南狠狠斬下。
魔劍所過之處,空氣被硬生生劈開,一道深深的黑色裂縫出現在半空,仿佛要将整個世界一分為二。
蘭溪南毫無懼色,沒有絲毫退縮,他雙腳猛地一跺地面,整個人如炮彈般沖天而起,手中長槍向上全力刺出。
“轟!”的一聲巨響,長槍與魔劍碰撞在一起,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沖擊波。這股沖擊波如同一股飓風,将周圍的沙石、塵土席卷而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戰場上的衆人紛紛被這股力量震得東倒西歪,遠處的樹木也被連根拔起,在空中打着旋兒被抛向遠方。
此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這……這黑羽騎大将軍,竟是将軍府那個快要病死的蘭溪南?”
這一聲驚呼,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在人群中激起千層浪。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利箭般,齊刷刷地射向蘭溪南,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深深的驚愕。
一位白發蒼蒼、身着錦袍的老皇叔,原本拄着拐杖的手因震驚而微微顫抖。他瞪大了雙眼,眼中的渾濁此刻被驚訝所取代,嘴裡不停地念叨着: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傳聞中病恹恹、命不久矣的蘭溪南,怎會是眼前這英勇神武、身手不凡的黑羽騎大将軍?”
在老者身旁,一位年輕的書生模樣的人,手中的折扇“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卻渾然不覺。
他張大了嘴巴,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滿臉的驚愕之色:“我此前聽聞,将軍府的蘭溪南身染重病,藥石無靈,連太醫都搖頭歎息,說他命懸一線。如今看來,這傳聞與眼前的景象,簡直是天壤之别啊!”
不遠處的金吾衛更是驚呆得掉了下巴。他們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震驚與疑惑。
其中一名年輕的士兵忍不住說道:“平日裡隻聽聞黑羽騎大将軍戰功赫赫,威名遠揚,卻從未想過,他竟是将軍府中那個被傳快要病死的公子。這……這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
“将軍府後繼有人啊…那老頭子可真能……裝啊”一位老将軍目光炯炯,盯着蘭溪南喃喃道:“天生練武奇才,啧啧”
此時,蘇瑤和蘭溪南在半空中僵持不下,他們身上的力量瘋狂湧動,相互抗衡。
蘇瑤的臉上滿是瘋狂,她不顧一切地加大力量,試圖将蘭溪南徹底斬殺。
而蘭溪南則咬緊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憑借着頑強的意志和深厚的功力苦苦支撐。
突然,蘭溪南瞅準蘇瑤因為過于沖動而露出的一絲破綻。
他猛地抽出長槍,身形在空中一個翻轉,避開魔劍的攻擊,同時長槍如靈蛇般刺向蘇瑤的胸口。
蘇瑤躲避不及,被長□□中肩膀,黑色的血液如泉水般湧出。她悶哼一聲,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筝般從空中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