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子鼠×和平
帕裡斯通·希爾,“十二地支”中的子鼠。
如果用伊塔的話來形容——“又是一個變态。”
在伊塔透過窗戶,第一眼看到這個變态時,她再次跌入了幻境。
1994年12月15日上午7:19,在一座繁華的城市裡,縫隙毫無征兆地出現了,地面轟然碎裂,曾經創造出斯德納爾災厄之洞的力量撕開大地,吞噬一切生命,脆弱的建築物在一瞬間分崩離析,人類的掙紮變得渺小而無意義。
不過這一次,伊塔很冷靜。
她的目光透過冰冷的空氣和混亂的街道,穿過直入雲霄的尖叫和鮮血,那些建築物和人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吸入不知名的空間,伊塔也隻是掃了一眼,就默默地繼續尋找着帕裡斯通。
但是找到他的時候,伊塔猶豫了一下。
看着面前的場景,她忽然無法确定這次的縫隙是針對的誰,或許是帕裡斯通,也或許是獵人協會裡其他眼熟但是想不起名字的人。
因為這次的縫隙出現的時候,恰好是獵人協會的一次集體行動之類的……也就是說,一下幹掉了不少原本漫畫裡的劇情人物。
伊塔感覺這個縫隙越發聰明了=-=……
毫無疑問的,帕裡斯通也來不及掙紮,就被吞掉了。這個過程和庫洛洛那次一樣迅速,遠沒有伊爾迷的那次持久,她甚至都來不及嘗試着拉一下這個金發子鼠。
伊塔歎了一口氣。
人潮的尖叫遙遠而清晰,電線杆被連根拔起,車輛如同玩具一樣消失在黑暗裡。它出現的那一瞬間帶來的飓風摧毀了好幾個街區。
那些絕望和驚恐并不能觸及伊塔,她在遙遙的另一個世界,默然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盡管她逐漸意識到,這些幻境恐怕并不是“幻境”,而是另一個世界的“現實”。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之外,其他世界的另一個帕裡斯通,另一個伊爾迷,另一個庫洛洛·魯西魯,隻怕早已灰飛煙滅。
她輕輕閉上眼,再次睜開時,一切已經不見了。
窗外的夜晚仍舊甯靜,海浪仍舊無休無止。
不遠處,伊爾迷端着一杯藍色夏威夷,向她走來。
尼特羅仰頭灌下一口酒,那姿态真覺不出來他已經100多歲了,看得伊塔心疼不已——嗷,不能分給我一點嗎?我也想喝酒啊啊啊啊。
可能感受到了她充滿怨念的注視,尼特羅忽然睜開了一隻眼睛,對着伊塔不懷好意地眨了眨:“羨慕嗎?”
伊塔面無表情:“羨慕。您滿意了嗎?”
“沒有哦~”尼特羅猛然仰頭灌了起來,“咕嘟”一聲,全部喝掉之後對她抖抖空瓶子,露出愉悅的微笑:“不過,現在滿意了。”
伊塔:……
四周的血肉飛濺,時不時有屍體或者屍體的一部分被甩過來。每次都是伊塔伸手把它們拾起來扔掉,會長大人全程袖手旁觀,一邊喝酒一邊看着她勤勤懇懇地擦着不可能擦幹淨的桌子。
“小姑娘你很有說服力哦。”
尼特羅把空酒瓶扔進垃圾桶裡,順便揮了揮手,旁邊正要撞到他們桌子上的彪形大漢被迫猛然拐了個彎,狠狠地摔到了牆上。
不用再幹活的伊塔長舒一口氣:“您是會長,隻要我能說服您,那麼我不就說服了獵人協會嗎?”
尼特羅用手摸了摸下巴:“哦嚯嚯嚯……确實是這樣沒錯,不過呢,最近獵人協會開始考慮民主的重要性……畢竟,民主是維持一個機構活力的關鍵因素之一……小姑娘你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嘛,我真的是個民主的會長哦~我不能靠權力壓迫他們做事呢~”
伊塔維持着=-=的表情。
什麼民主,您根本就是不想答應我吧?
尼特羅嘿嘿一笑,猥瑣至極(在伊塔看來):“哎,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這樣吧,如果你能說服外面的這五個人,我就和你合作……你看,小姑娘,年紀大了以後總會忍不住想謹慎一點,合作對象也要精挑細選呐……唉,小姑娘無論從哪裡看起來都弱得很呐……所以,”他忽然盯住伊塔,眼神銳利如獅子,“你最好證明自己有足夠的潛力。”
伊塔心裡一凜,和他對視着。
這間彌漫着血腥味的小酒館,他們坐在偏僻的角落裡,根本看不清外面發生了什麼。不過,伊塔在心裡悄咪咪地計算了一下——金,席巴,子鼠,伊爾迷,嗯?這不是四個人嗎?
于是,知道自己是個弱雞的伊塔憔悴地問:“……五個人?”
尼特羅“哦嚯嚯嚯嚯”地笑了起來,擡起了自己的一隻手。不知何時飛過來的,也不知他從何處接住,他蒼老而有力的手指間夾着一張染血的撲克牌,牌上畫着笑容詭異的“JOKER”。
“看起來,可愛的小姑娘很受歡迎哦~”
外面,帕裡斯通站在混亂的街道中間,望着人們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開口,聲音響亮地回蕩在街上:“各位,請不要慌張,獵人協會一定會保證大家的安全的。”
西裝革履的他的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金發如陽光一樣耀眼。
帕裡斯通環顧了一圈,笑容慢慢加深:“無論恐怖分子多麼猖狂,獵人協會都不會坐視不理的,我們全心全意為大家的安全着想。不要害怕,也不要驚慌,請大家有序撤離這裡,我們不希望波及到任何人。”
仿佛偉大的領導者對着他的信衆發表着振奮人心的演講,幾天以來,人們胸腔中沉積的惶恐與不安全部化為狂熱和憤怒。獵人協會——這個象征着絕對力量的名稱,在他堅定有力的聲音下如同指明燈一般,給惶惶不知前路的人群注入了有力的鎮定劑。人們紛紛尋找他的身影,看着他如同風暴裡的支柱一樣站在那裡。
偉大的政客掀起了一股狂熱的潮流。
可惜,恐怖分子伊爾迷·揍敵客非常給面子地從酒館裡扔出去了一個屍體。被切掉了一半的身子重重落在街道上,腸子和内髒被甩了一地。
狂熱被打破了。
人們尖叫着逃離,原本穩定的秩序再次被打亂。
“啊……真是讓人苦惱呢……”
帕裡斯通眼睛帶笑地看着一切,喃喃自語。
不過事情也沒有完全脫離他的控制,人群确實漸漸消失了,街道變得空曠。換句話說,操作系的伊爾迷無法發揮他最大的優勢了。
其實也沒有必要,因為他帶來的兩個親衛隊成員已經死在了伊爾迷的手下。
黑發黑眸的殺手提起兩具破碎的屍體,甩到了帕裡斯通的面前,空洞睜大的眼睛,臉上沾滿了灰塵和血漬。帕裡斯通歎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西裝上被濺上的血迹:“啊,這可真是太遺憾了。”
“遺憾?”伊爾迷歪着臉看着他,“那麼,需要我送你去見他們嗎?”
兩股充滿了惡意的念壓在街道上交纏着,清秀的伊爾迷,溫和的帕裡斯通,他們人模人樣(?)的外表下,湧出的念卻是如出一轍的陰冷與黑暗。
“嘛,我現在還不能去見他們,協會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作為一個好員工,怎麼說也不能耽誤工作啊。”帕裡斯通一臉誠懇地說,然後轉過頭,對着街道另一側的兩個人影非常熱情地揮了揮手:“喲,好巧啊金,哎呀,這裡可真是熱鬧呢。”
此時,不知道達成了什麼協議的金和席巴從街道另一側走來。
海風裡,金的鬥篷被吹得飄動起來,一起飄動的還有他的頭發。頂着亂糟糟的發型,他非常随性地打了個招呼:“喲,我可不覺得巧,帕裡斯通。雖然不知道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才會如此混亂,”金瞥了一眼帕裡斯通腳下的兩具屍體,“不過肯定有你的功勞。”
“啊哈,怎麼會呢,我可不是好戰分子,你知道的金,我弱得很,”帕裡斯通的笑容裡帶着憂國憂民的悲憫,“正好相反,我是來維護格利特碼頭的和平的。”
金挑起眉毛:“和平?”
帕裡斯通歎了一口氣:“最近有很多人向獵人協會求助,說最近格利特碼頭出現了很多很危險的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們的生活,所以這些可憐的居民希望能得到獵人協會的庇護……啊,像金這樣的強者,是無法明白那些弱者的痛苦的,他們的生活有多麼艱難,金先生恐怕永遠無法理解吧。”
金饒有興味地看着他。
“但是我可以!”帕裡斯通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如同說着莊嚴的誓約,“正是因為感同身受,我才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我來到了這裡,希望能為這裡的居民帶來和平。”
不知道從哪裡的窗戶裡,悠悠地落下了一束當地居民贈送的紅花。
金,席巴和伊爾迷:……
仿佛得到了極大的肯定,帕裡斯通彎腰,撿起了花朵夾在在自己西裝口袋裡。然後轉身看向了站在碎肉和血漿之間,面無表情的伊爾迷:“可惜的是,在執法過程中,有一些危險人物殺死了獵人協會的工作人員。按照協會的規則,獵人們應該把他看作恐怖分子來處理,也就是——下發通緝令。”
伊爾迷歪歪頭看着他,又看看席巴。
就連伊塔都看出來了,他在向自己的父親要一個批準。
黑色大貓:這個人好煩,我能殺了他麼?
銀色大貓:現在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