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績出來的那一天,校園裡彌漫着緊張又躁動的氣息。清野死死地盯着張貼在公告欄上的分班名單,手指不自覺地揪着衣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在心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和那個家夥再分到一個班,可命運似乎總愛開玩笑,他的名字和“沈錦鈴”三個字,依舊出現在了同一個班級的名單裡,而且,還是同桌。
“怎麼會這樣……又是和他一班。”清野低聲嘟囔着,眉頭緊緊皺起,臉上滿是懊惱與不甘。他覺得自己倒黴透頂,一想到還要和沈錦鈴做同桌,心裡就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甚至誇張到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在他眼裡,沈錦鈴就是一個難以捉摸又讓人讨厭的存在。
開學到現在,他們做同桌的這段日子,簡直是一場噩夢。沈錦鈴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整天趴在桌子上睡覺,對學習毫不上心,可每次考試成績卻好得驚人,這讓一直努力學習的清野心裡很不平衡。而且,沈錦鈴幾乎不怎麼和他說話,就算偶爾開口,也是簡短又冷淡,态度十分疏離,這讓清野覺得自己就像對着一堵牆說話,所有的熱情和交流的欲望都被硬生生地擋了回來。
清野還記得有一次,課堂上老師布置了小組讨論的任務,他主動地湊過去,試圖和沈錦鈴交流想法,可沈錦鈴隻是擡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冰冷得讓清野心裡一顫,然後就又低下頭去,不再理會他。清野尴尬地張了張嘴,最後隻能一個人完成了讨論的内容。還有一次,清野不小心碰掉了沈錦鈴的書本,趕忙彎腰去撿,一邊說着“對不起”,可沈錦鈴卻直接從他手裡奪過書本,一句話都沒說,那粗暴的動作和冷漠的态度,讓清野心裡的不滿和委屈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在清野看來,沈錦鈴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物品”,一個占據了他身邊位置,卻又完全拒絕交流的“物品”。他不明白,同樣是成績好的學生,為什麼沈錦鈴就可以這樣對他。
而此時,人群中,沈錦鈴也看到了分班名單。他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波瀾。對于再次和清野成為同桌這件事,他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眼神依舊是那麼冷漠,就像一潭沒有漣漪的死水。他輕輕地甩了甩頭,把額前的頭發撥開,然後穿過人群,朝教室走去,連看都沒看清野一眼。
清野看着沈錦鈴離去的背影,心裡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什麼嘛,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就是成績好點嗎……”他小聲地嘀咕着,可又無可奈何,隻能拖着沉重的步伐,也往教室走去。
新班級的教室還是原來的那間,桌椅擺放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可清野卻覺得一切都變得更加壓抑了。他走進教室的時候,沈錦鈴已經坐在了他們原來的座位上,依舊是趴在桌子上,似乎準備繼續睡覺。
清野走到座位旁,重重地把書包扔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想要借此引起沈錦鈴的注意,可沈錦鈴卻連動都沒動一下。清野氣鼓鼓地坐下,眼神惡狠狠地瞪了沈錦鈴一眼,雖然知道對方根本看不到。
“陳老師來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班主任陳老師邁着穩健的步伐走進教室,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掃視了一圈教室,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話。
“同學們,經過這次月考,我們重新分了班,希望大家在新的班級裡能夠繼續努力學習。在這個班級裡,有很多優秀的同學,大家要互相學習,共同進步。”陳老師的聲音很溫和,可清野卻一句都沒聽進去,他的心思全在旁邊的沈錦鈴身上。他偷偷地瞥了沈錦鈴一眼,發現對方還是趴在桌子上,似乎對陳老師的話毫無興趣。
陳老師繼續說着班級的一些規定和注意事項,清野的思緒卻飄到了很遠。他想着接下來又要和沈錦鈴朝夕相處,心裡就一陣煩悶。他在心裡暗暗發誓,這一次,一定要盡量少和沈錦鈴打交道,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各種學習任務和活動還是不可避免地讓他們有了接觸。
課堂上,老師布置了同桌互相檢查背誦的任務。清野心裡一萬個不情願,可又不能違抗老師的命令。他極其不情願地拍了拍沈錦鈴的肩膀,沈錦鈴緩緩地擡起頭,那眼神裡透着不耐煩。
“老師讓互相檢查背誦。”清野沒好氣地說。
沈錦鈴隻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就開始背誦。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不差地把課文背了出來,然後又冷冷地看着清野,似乎在等着他背誦。清野被他那冷漠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可還是硬着頭皮背了起來。因為緊張,他中間停頓了幾次,沈錦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行了。”沈錦鈴在清野還沒背完的時候就打斷了他,然後又趴在桌子上,不再說話。清野的臉漲得通紅,心裡又是生氣又是委屈,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課間休息的時候,清野正在座位上整理書本,突然聽到“啪”的一聲,他轉頭一看,原來是沈錦鈴的鉛筆盒掉在了地上,裡面的文具散落一地。清野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幫他撿起來。他蹲下身,把文具一件一件地放回鉛筆盒裡,可當他把鉛筆盒遞給沈錦鈴的時候,沈錦鈴隻是看了一眼,又繼續睡覺,連一句“謝謝”都沒有。清野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裡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他用力地把鉛筆盒扔在沈錦鈴的桌子上,“你這人怎麼這樣!”他大聲地說道。
沈錦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他擡起頭,冷冷地看着清野,眼神裡充滿了警告。清野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了,心裡有些害怕,但還是梗着脖子,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周圍的同學都被他們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清野覺得有些尴尬,他咬了咬嘴唇,轉身跑出了教室。
他在校園的小路上漫無目的地走着,心裡滿是委屈和憤怒。他不明白,為什麼沈錦鈴對他總是這麼冷漠,這麼無禮。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地想要和他好好相處了,可每次換來的都是沈錦鈴的冷臉和無視。
“哼,以後再也不管他了!”清野在心裡狠狠地說道。
回到教室的時候,上課鈴已經響了。清野悄悄地回到座位上,發現沈錦鈴還是老樣子,趴在桌子上睡覺。他看了沈錦鈴一眼,然後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師的講課上,決定不再為沈錦鈴的事情分心。
然而,命運似乎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們。學校組織了一場學科競賽,每個班級都要選派兩名同學參加,而陳老師居然選中了清野和沈錦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