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越,我知道你在豐城,别讓我親自去抓你。把你在豐城的事情處理幹淨,這次回來,我會永久标記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好。”良久的沉默之後,甯越低聲應道。司柏川說的是“跟”,不是“和好”,不是“在一起”,他知道,這次回上京,萬事便由不得自己了。
他擅自打掉兩人的孩子,司柏川到底是恨他的。醫院裡,司柏川掐着他脖子的窒息和恐懼,哪怕過去一個月了,大腦和身體還是清晰的記着。司柏川恨他,未必就比他怨司柏川的少。
聽着電話那頭甯越的抽氣聲,司柏川到底還是狠不下心,安撫道,“别哭了,夜裡水邊濕冷,你身子受不了,回去吧。”半年不到,甯越前前後後、大大小小做了三次手術,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已經到了極限,不然,依着甯越的性子,也不會隔着電話對着他就哭了。
“司總,3号礦星樣品的初步檢測結果出來了,容教授那邊的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電話那端突然傳來陳鳴的聲音,甯越愣了愣,就聽司柏川說,“乖,早點回去收拾東西睡覺,我這邊有事,先挂了。”
這個時間了,司柏川還在忙。甯越視線從挂斷的電話上移開,呆呆地在花架下停了片刻,才順着河堤往回走。
夏日夜裡清涼,河堤兩岸不少挽着手散步的情侶或者夫妻,熱情大方一點兒的直接就在花架下抱着擁吻。一高一矮,交頸擁吻的身影在夜色下構成一幅溫馨美好的剪影,好像童話書裡才有的插畫。
花架下,額頭相抵,耳鬓厮磨的小夫妻,河堤上,并排站着,憑欄遠眺的老夫夫,好像所有人都是幸福美滿的。
隻有他和司柏川不可能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短短一年的時間,他的愛情就成了碎了又碎的鏡子,滿目瘡痍。
他走的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小心而謹慎,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剛搬過來半個月,還沒來得及細細整理的出租屋裡,甯越抱着裝着專業書的紙箱徹底崩潰,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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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甯越隻提了一個行李箱出現在上京的機場裡。
不管在哪裡,司柏川總是顯眼到一眼就能讓人注意到。
Alpha長身玉立,黑西褲配藏藍的絲綢襯衫,隻是簡單地站在那兒就勝過很多時尚雜質的封面。
甯越沒想到接機的會是司柏川。
“就帶了這麼點兒行禮?”司柏川不禁問,“你那麼多專業書呢?”
甯越眸光微垂,躲開司柏川的視線,“沒用,扔了。”
五百萬換永久标記,司柏川這次讓他回來,不就是讓他當...嗎,他不覺得司柏川還會讓他出去上班。即使放他出去上班,也肯定是去司柏川安排的司柏川手下的公司,和給養的倉鼠買個跑輪有什麼區别,這樣的班上不上又有什麼兩樣。
司柏川眉頭微皺,甯越做斷舍離就是這麼幹脆、無情。哪怕是血脈相連的孩子,也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甯先生,行李交給我。”司機老錢笑着接過甯越手裡的行李箱。
“上車。”司柏川對甯越說。
星車内,前排駕駛位和後排被隔音擋闆分成兩個獨立的空間。
司柏川看向甯越,拍了拍自己的腿,甯越會意,咬了咬唇,坐了上去。
司柏川不滿,掐着甯越的腰,問,“就這樣?”
甯越眉頭動了動,踢掉了鞋,雙手攀上司柏川的脖頸,正對着司柏川,雙腿也圈上司柏川的腰。
司柏川這回滿意了,寬熱的手掌扣住甯越的後頸,吻上了甯越的唇。
情熱綿長的吻結束,司柏川拍了拍喘息着的甯越,“轉過去,把脖子露出來。”
甯越軟在司柏川的胸口,有些遲疑。露脖子,這就是要标記的意思。從上車開始,司柏川的信息素就在撩撥、引誘他發情,意圖再明顯不過。司柏川說過要用五百萬星币換永久标記,錢他都已經轉給甯馨了,他沒想賴賬……
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快,他以為司柏川至少會等到他下一次發情期再……
“能不……”
“嗯?”
甯越剛出聲就被司柏川一個挑眉打斷。
甯越立馬低頭避開司柏川的視線,現在這個司柏川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願意遷就他,在他面前扮演蘇衍的司柏川。
甯越垂眸,改成背對着司柏川的姿勢,微微低頭,讓後頸的腺體暴露在Alpha的視線裡。空調的涼氣掃過光裸的後頸,涼飕飕的,好像一把冰涼無情的刀倚在皮膚上。
懷裡的omega仿佛一隻被獻祭的小獸,上了祭台,顫顫巍巍地露出最脆弱的部位任人宰割。
司柏川頓時生出不舍,環住甯越的腰,溫熱堅實的胸口緊貼着甯越越發單薄的背脊,将人整個按在懷裡,低聲在甯越耳邊說,“我已經讓陳鳴給你母親重新安排了醫院和醫生。”
甯越一怔,眼眶酸紅,下一秒,虛軟的身子又放得更軟,帶着幾分讨好和感激,縮在司柏川懷裡,喃喃道,“謝、謝謝。”
“傻瓜。”司柏川輕笑,一口咬上了甯越的後頸。
Alpha的信息素直接注入腺體,随着血液曼延到四肢百骸,這讓甯越很快就進入了發情期,到家的時候已經不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