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寄月現在的初衷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本來她的任務是根據系統的警報改變與書中不一樣的劇情,現在系統不管用了,書裡看她不順眼,任務就變成了躲避死亡結局。
是人總會怕痛的,她不想體驗瀕死的感覺,另一個原因,要是系統不管用了,那麼回溯功能還能起效嗎?
林寄月不敢賭。
不過抛開這些壞的不談,也有她認為的好現象。
原書裡的結局是男主和女主兩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童話裡的故事常常以這種說辭結尾,公主與王子在一起之後發生了什麼,書中并沒有詳細說明,在最後兩章,男主的母親對女主進行了一段感人肺腑的内心剖析,這位軟弱但為母則剛的發言感動了女主,于是她含淚答應了她的所有要求。
比如結婚後成為家庭主婦,放棄她的天賦與事業。
番外小劇場打着甜寵的旗号,顯得男主是一位如何疼老婆的好男人,而夏茉莉則好像完全失去了姓名,變成了一個被寵溺的對象。
讀者代入的是女主的視角,感受到的是男主個人弧光,夏茉莉是個怎麼樣的人,她是怎麼想的,以及她會不會在庸常的婚後生活裡,觸及蒙塵的鋼琴時,為跻身不同階級的代價而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沒有人想知道,沒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下課鈴響了,林寄月的視線落在奮筆疾書、隻露出半個腦袋的夏茉莉身上。
子非魚,她又不是夏茉莉,也許是她自己幻想太多,替自願享受鹹魚生活的夏茉莉腦補出怨婦大劇,也許目标對象換成沈江遙後也會出現一樣的結果。
至少這條世界線上的夏茉莉與晏星酌沒有看對眼,而她更早地進入了她熱愛的事業,憑借所擁有的毅力與天賦,她将會在擅長的領域内熠熠生輝
那時候不管她登上多麼殘酷的舞台,也能多一份籌碼與退路。
“學委,你怎麼一直盯着我看。”
她的聲音打斷了林寄月的出神,緩過神來,夏茉莉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郝熙的位置上,臉跟熟透了的西紅柿一樣紅。
這方面跟晏星酌還挺有原書夫妻相的。
林寄月心裡暗自吐槽,臉上生起和藹的微笑:“啊哈哈,我走神呢,有什麼事嗎?”
夏茉莉低頭捂住後脖,扭捏道:“這些天真的辛苦你了,我買了一些零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林寄月這才注意到腳邊成山的塑料袋子,也不知道她怎麼扛過來的,瞪大雙眼:“都是同學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夏茉莉頓時眼眶紅了一圈,好像拒絕她就會當場落淚一般。
來這招啊!
林寄月:“好了好了,我收下就是了!”
夏茉莉重新笑了:“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參加一個鋼琴比賽,這是票。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獲獎,但是我還是更希望你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你的目光我就會安心許多……”
這句話像極了表白,前桌轉過身,兩岸猿聲啼不住地起哄。
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已經晚了,她紅着臉不敢再看對方一眼,語速也越來越快,“當然看你到時候的時間安排,如果你沒有時間的話也不用勉強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林寄月喊道:“夏夜。”
她好像軍訓時被教官叫到的學員,“啊”地一聲慌忙站起來。
“考試加油。”
“嗯!”
夏茉莉的鹿眼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
前桌的猿叫聲停住了,狐疑道:“這就是告白吧。”
“什麼告白,我們是純潔的同學情。”林寄月毫不留情地給他腦袋來了個蓋帽。
前桌嗷嗷叫,他摸着腦袋嘀咕道:“果然他們說的沒錯。”
“說的什麼?”她一爪子拉回來。
“說你手段高明,耍得他們團團轉。”
林寄月一陣堂皇:“誰說的?”
他感受到脖頸一陣緊壓,對方危險地眯起雙眼。
“不是有目共睹的事嗎?不管是因為你的态度陰晴不定的晏少,還是老是臉紅,老是黏在你身邊的新來轉學生,還是隔壁班老找你的那個大個兒!總之,老是像身邊總是圍繞着雄蜂的蜂後不是嗎不是嗎啊啊啊!”
衣領往上一提,感受到了遠古時期猛獸的威脅,他立馬閉嘴了。
“你說的對。”她笑了,手一松。
“而且我的癖好就是把除夏夜以外天龍人踩在腳下。”
此番暴言引得前面好幾個人回頭。
林寄月以為又有人要找她麻煩,摩拳擦掌準備幹活,沒想到其中一個居然認真地拿起筆記本準備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