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計劃在度假村這邊玩兩天,雖然臨近暑假,但周一周二的遊客并不多,所有項目都能任他們敞開了玩兒。
omega和alpha的易感期都是每月一次,一般會持續三天。
周一的時候謝清還沒出易感期,某些耗損精力的項目他就沒有參加。
比如現在,喬知絮要玩滑翔傘,孟霏興緻勃勃地跟了過去,周淮則是被密室逃脫的菜雞選手兼忠實愛好者紀朔帶走壯膽用了。
夏封臨委婉謝絕了紀朔的邀請,和謝清一起坐在靜谧的咖啡館裡看期刊論文,兩個志同道合的人完全忘了他們現在是在度假。
但謝清也不是對這個“蜜月”毫無波瀾,至少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已婚的身份。
“小謝,你看過這篇嗎,裡面提到了國際上AO信息素匹配機制的最新研究成果……”夏封臨在專業知識上總能侃侃而談,完全沒注意到謝清短暫的走神。
謝清扶了扶眼鏡,湊近過去看屏幕,好像是他昨晚用來催眠的那篇:“看了一點,繼續深入研究的話,也許以後匹配度測試就不需要提取腺體信息素了……”
兩個人說着說着就有些刹不住車,謝清喝完一杯咖啡後想要杯溫水,餘光裡掃到一抹高大的人影,他轉過頭,正看見周淮擡起手朝他彎了彎四指,臉上還挂着肆意的笑,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
夏封臨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們後天上午有個考試,八點半,好早,那麼多重點,我才複習了三章……”
謝清跟窗外的人對視一眼就移走了視線,垂眸摘下眼鏡對夏封臨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夏封臨擡了下頭:“哦,去吧。”
謝清從洗手間出來,迎面碰上一個嬉皮笑臉的男人,是謝家那邊的人,看一眼都嫌煩。
他也懶得去想對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隻是照舊當做沒看到想繞過去,卻被人伸手攔住去路。
“表弟,見到我都不打個招呼嗎?”
跟小混混一樣的腔調,一聽就是謝清姑姑的獨子肖朗,單論人品,簡直是完美地隔代遺傳了他外公的基因。
謝清往後退了兩步跟他拉開距離,冷冷吐出兩個字:“讓開。”
肖朗叼着根煙混不吝地笑着,一隻手不老實地探過去卻被打開:“表弟,跟你結婚的那個alpha就是個小白臉,商業聯姻而已,睡過就算了,今晚陪表哥玩玩兒?”
謝清擡眸看了他一眼,腦海中周淮的臉都變得賞心悅目了許多。
他摸了摸戒指,語氣冷淡:“看來表哥還是沒挨夠打。”
肖朗臉色一沉,殘存的笑容裡難掩兇相:“謝清!你除了找我媽告狀,你還會什麼?”
“管用不就好了。”謝清淡淡地說。
肖朗一噎:“你!”
這個表哥明明比謝清大好幾歲,說話辦事卻遠不如同齡人,謝清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不會對他說太多難聽的話。
“表弟,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肖朗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可你真以為周淮就是什麼好人嗎?他都不知道玩過多少omega了,你在人家眼裡隻是個新鮮物而已,說不定哪天玩膩了就丢給——”
一聲脆響截斷了他的口不擇言。
謝清收回有些發麻的手,眸光泛冷:“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勸表哥最好想清楚,周家不是你能輕易招惹的。”
肖朗不可置信地捂着左臉:“你敢打我?!”
謝清轉身走到水池邊洗手:“又不是第一次,表哥何必大驚小怪?”
“謝清!你找死是不是!”
身後有黑影欺身壓了過來,謝清時隔數年再一次聞到了那股嗆人的香煙味信息素,眉心頓時擰成一團往旁邊避開。
撲了個空的肖朗橫臂揮過來,謝清濕漉漉的手抓住他的胳膊,倒是有些慶幸對方隻是個不愛泡健身房的體虛富二代,也慶幸自己在被肖朗騷擾過一次後學了點拳腳功夫。
“這麼多年過去,表哥還是隻會用信息素壓人。”謝清猛地甩開他的手,被那股令人厭惡的香煙味熏得有些頭疼。
肖朗兩隻手撐在洗手台上:“謝清,沒人會喜歡你這麼粗暴的omega!就等着周淮給你扣數不清的綠帽子吧!”
謝清輕輕扯了下唇,對這種不痛不癢的狠話感到可笑。
不過不等他好心為周淮正名,被惡意造謠的周淮本人就慢悠悠走了過來,說話聲聽起來欠欠的:“我怎麼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給我的omega扣了綠帽子?”
第三個人的聲音乍一響起,肖朗被吓得抖了一下,看清是周淮後臉上當即就堆滿了巴結的笑:“周少爺,不對,表弟,是表弟哈哈,最近有沒有相中什麼賺錢的項目,咱們一塊玩玩兒?”
謝清實在看不下這麼倒胃口的跪舔姿态,眼不見為淨地轉過去洗手,剛才碰過肖朗的手心都快被搓紅了。
戴着相同婚戒的手從一旁探過來,謝清第一反應是躲,但周淮出現後,那些惹人生厭的味道消散了,他的動作稍一遲疑,就被周淮抓住了手掌。
“夠了,再弄該疼了。”周淮壓低聲音勸阻道,随即又不耐煩地看向一臉谄媚的肖朗,“你怎麼還在?本少爺不愛跟賤人說話。”
謝清被他刻薄的用語逗樂,唇角不禁勾起了一點不明顯的弧度。
等肖朗灰溜溜地離開,神清氣爽的周淮才慢慢收回了視線:“昨天婚禮上這人是不是也在?”
“嗯,”謝清抽出手,接過周淮遞來的紙巾,“剛才謝謝了。”
周淮無所謂地擺擺手:“不用跟我客氣,昨天那家夥在公共場合就胡亂釋放信息素,熏死人了,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謝清将自己和謝家人分得很清,隻是某些時候他們好像确實是一榮俱榮的共同體,但這并不意味着他會無條件将旁人的過錯攬到自己身上。
“我姑姑對他疏于家教,隻好讓人見笑了。”謝清将沾水的紙巾丢掉,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