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婚禮現場照片傳出來,但還是有人認為這件事情太扯,在聽到正主發話前,一切都隻當是謠傳。
梁茵并不是這類少數人中的一員。
她确确實實是才聽到消息。
“是真的。”謝清回答說。
他看着梁茵臉上的細微變化,忽然有種深深的負罪感,但也僅僅是一瞬。
梁茵臉上的笑容呆滞了一下,嗓音都變得有點幹澀:“怎麼這麼早結婚啊,看來我是沒希望咯,除非哪天你厭倦了那個人。”
說來也巧,周淮一過來就剛好聽到這最後一句玩笑話,下意識擡手碰了碰臉,腦子裡還應景地蹦出了色衰愛弛這個詞。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周淮十分滿意自己的長相,他伸出手展示了一下無名指上的婚戒,“我們确實結婚了,謝謝這位學姐的關心。”
孟霏和夏封臨很懂眼色,動作一緻地往邊上挪了一個位子。
周淮坐下拿過傘撐好,半點風度都無地把梁茵排離在外。
梁茵略有些嫌棄地看了他幾眼,又瞄了眼謝清手上的婚戒,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就沒看到。
喜歡的人冷不丁結了婚,她語氣反倒跟平常沒什麼兩樣:“我知道了,謝清,祝你新婚快樂。”
謝清:“謝謝。”
等梁茵離開,謝清才低頭看向周淮手上的戒指。
這人真是奇怪,比賽前上來時手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現在卻刻意把婚戒摸出來戴上了,搞不懂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很受歡迎啊,謝先生。”周淮聲調古怪地誇贊了一句,就連喊出來的稱謂也奇奇怪怪。
謝清本來不想理會,但感覺對方灼熱的身軀靠得越來越近,沒忍住回了一聲:“你剛運動完,麻煩離我遠一點。”
他這麼說的話,周淮還更來勁了:“幹嘛,嫌我髒啊?”
“對。”謝清很不留情面地說。
周淮輕哼一聲,拽着球服聞了聞:“哪兒髒了,我又沒出多少汗,再聞也是信息素的味道更重吧。”
謝清不打算讓自己習慣上這位alpha的信息素,所以能避則避:“你走吧,比賽要開始了。”
“啧,我發現你是有點嫌棄我啊。”周淮單手托腮盯着他,“那我走了,記得給我加油,謝先生。”
謝清的思緒被他最後三個字攪亂了,直到人起身走了才輕聲說了句:“我可沒答應。”
最後的比賽結果是經管院赢了,看着運動場裡仍舊熱鬧非凡的場景,謝清很沒有集體榮譽感地想着,這個結果似乎也很合理,他們學院喜歡運動的人還真不算多。
總算熬到了比賽結束,謝清三人就等着簽退走人,班長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孟霏眯着眼睛四處找人。
微訊提示音接連響了兩聲,謝清低頭看了看手機,竟然是周淮發來的消息。
【周淮:還沒走吧
周淮: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個飯?】
謝清不知道他這又是鬧哪出,他們的關系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能随時約飯的程度。
他用手推了推眼鏡,視線往下掃了一圈,好像還真看到周淮向他這邊招了招手,一點也不知道低調。
【謝清:你們?
周淮:就我們籃球隊這幾個人
周淮:喬知絮也在,她要躲學生會的聚餐
周淮:裡面有個哥們兒一直想追她】
“班長,可算是找到你了,發信息你都沒回……”孟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剛好經過的存在感不太強的班長,圓滿完成簽退任務,這半個上午的時間才算沒浪費。
夏封臨看着孟霏龍飛鳳舞地簽上了三個人的名,小聲吐槽了一下她的字體。
“小謝,我們走吧,中午吃哪個食堂啊?”
“去外面吃。”謝清淡淡地說。
他還是沒能推掉周淮的邀請,用周淮自己的話就是,他得給他這個面子。
雖然謝清并不在乎他的面子如何,但念在上次周淮幫他解決易感期麻煩的事,答應一次也無所謂。
有些事實不得不承認,alpha的标記的确比抑制劑效果好多了。
如果能忽略标記時和标記後的一系列影響,謝清會更喜歡用标記來應對易感期,可惜他無法忽略。
跟周淮他們一起離開二運的時候,碰上不少認識的同學,這讓謝清莫名感覺自己坐實了醫學院叛徒的身份。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從學校出來,在附近一家小餐館坐下來時謝清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他以為像周淮這種人不吃四位數以下的東西呢,是他刻闆印象了。
“淮哥,你得介紹一下啊。”一個alpha擠眉弄眼地說道,其他人紛紛應和。
隊裡都是alpha和beta,又是最躁動的年紀,一個個看見漂亮omega就走不動道。
大學期間結婚的人不多,尤其當這件事落在周淮身上時,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這種級别的奇觀。
周淮知道他們的德行,都是隻有嘴上厲害的家夥。
“咳,别鬧騰,這兒還有别的omega同學呢,注意形象。”
夏封臨雖然内向了些,但對情緒感知比較敏感,他沒察覺出什麼被冒犯的惡意,所以隻抿着嘴笑了笑。
紀朔搭着身邊兄弟的肩膀:“這用介紹嗎,你們剛不是起哄讓周淮請客嗎,喜酒都上桌了還裝什麼。”
另一邊的周淮轉頭看了看右側的謝清,也不扭捏,清了清嗓子介紹說:“這位是我家屬,你們就喊謝哥,别的胡話都憋回去。”
“謝哥,久仰大名,以後我們淮哥就歸您管了哈哈哈……”
謝清也不知道他們仰的哪門子的大名,索性端起了手邊倒滿啤酒的玻璃杯:“也恭喜你們剛才赢了比賽。”
這頓飯吃的還算舒暢,一群人裡沒有掃興的極品。
想想也是,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不會在這種場合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