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再不和謝家人親近,終歸還是姓謝,他和肖朗之間連着血緣,周氏集團那邊澄清函一出,最受打擊的還是謝家,謝遷當然是坐不住了。
周淮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地聽完了謝遷的話,總結一句話就是,他想把謝家幹幹淨淨地摘出去。
“不是我說,做人不能這麼不要臉吧,既要又要的,我憑什麼幫你們?有本少爺能看上眼的好處?”
謝遷明顯是早有準備,一連報出幾個海城這邊的項目,聽起來很有誘惑力,可惜周淮一點都不心動。
“但周少也别忘了,咱們兩家可是還有合作的。”謝遷不死心地繼續勸說。
周淮不厚道地笑出了聲:“老爺子,是誰跟你說我一點兒公司事務都不懂嗎?海城政府那個項目,就算謝家因為聲譽問題被踢出去,可我跟阿清還是已婚狀态,并且感情穩定,我們周家自然不會受到半點影響,甚至還能吞掉你們那點份額,這是好事啊,您說呢?”
“你——”他話挑得這麼明,謝遷也不裝了,“不要欺人太甚!”
周淮最愛當反派了,誰吃虧誰是傻子:“您老放心,讓謝家再無立足之地這種小事,你猜我做不做得到?”
謝遷被他這話短暫地鎮住,瞬間想到肖家近日連遭毀約的事:“肖家,也是你在搞鬼?”
周淮笑了笑:“肖家是什麼東西,不認識,不過能養出肖朗這種人,也沒必要留下來興風作浪,晦氣得很。”
他又沒毛病,才不會作死什麼都應下,給自己制造把柄。
謝遷聽懂了他的意思,肖家不會比謝家好過,畢竟肖朗還是姓肖的。
這麼一想,他猛然驚醒:“小……肖朗的事,你們打算怎麼處置?”
周淮一聽到這個名字就手癢。
他臉色略微沉了下來:“這個人,永遠别想再見到謝清。”
聽他們說得差不多了,始終默不作聲的謝清才給周淮遞了個眼色。
周淮快速思索了幾秒,謝清昨天還跟他說,謝家如今的産業基本都是他母親謝芩生前打理的,比從謝遷手上接過來時規模翻了好幾倍,可以說全是謝芩的心血。
“不過,其實我對謝家沒有那麼大的敵意。”周淮話鋒一轉,“老爺子,我跟你說得再明白點,肖朗的罪名判不了死刑,但我需要他一輩子都待在裡面,你知道該怎麼做。”
謝遷心思一轉,試探道:“你想讓我們作證,把前些年小朗對謝清……把那樁罪名也坐實?”
餘光裡,謝清沒有任何不适的反應,周淮卻恨不得闖到牢裡把肖朗再打一頓:“是,性騷擾未成年,夠他蹲一輩子。”
至于中途會不會突發惡疾死掉,那就要看周淮的心情了。這麼想着,周淮狀似不經意地低下頭,掩住了眸中的戾氣。
謝遷還是猶豫不決,一是舍不得外孫,二是舍不下臉面。
周淮最看不上這種人,半點誠意都沒有,還想讓他手下留情,怎麼不直接去做夢呢。
“我忽然還想起來,謝芩女士留給妻子的遺産應該還有一部分在你們手上。”
謝清有些意外,這事他都不知道,周淮在哪裡查到的,還是說隻是故意忽悠人。
但看謝遷的表情,似乎真有這件事……
謝遷臉色有些蒼白:“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謝氏大出血啊……”
周淮在桌下抓住謝清的手,拇指在他手心裡輕輕摩挲,似是安慰,面上卻半點不顯,十分正經。
他意有所指地說:“斷尾求生,我可以放你們一馬。該怎麼做,我相信謝老先生比我這個不懂事的年輕人會選。”
打發走謝家一行人,周淮頓時卸了力氣趴到桌上。
謝清看他一副沒骨頭的樣子,真有些懷疑剛才那個咄咄逼人的周淮是不是别人假冒的。
不過,剛才那樣的周淮,謝清一點也不反感。他自己也不擅長委婉的方式,所以問出口的話将伏在桌上的人直接問清醒了:“周淮,你是在追我嗎?”
周淮兩眼一瞪,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總歸是一點也不感到不好意思。
可能是怕被誤會成不認真,他從桌子上挪開,身體坐正後才故作漫不經心地回了一聲:“對啊,謝清,我在追你。”
也許因為是知識盲區,謝清分不出他話裡的虛實,隻是潛意識選擇了相信。
他停頓了一下忽然說:“肖朗的事,我不希望麻煩你。”
周淮理解他的意思,其實他大可以用肖朗同時也算計了自己這個理由,來解釋為什麼他要費力讓肖朗在裡面蹲到死,但他自己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原因。
他稍稍斟酌了一下,說:“謝清,雖然我還在追你,但我們早就結婚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的一切還是你的,所以,請允許我向你展示我的誠意。”
“沒有這個必要。”謝清靜靜看着他。
周淮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說的不算,是我在追人,你隻管享受就好了。”
謝清覺得他越說越不像話了。
“這算什麼,同情?憐憫?”
“你想要這些嗎?”
周淮說着忽然湊近他的臉,有很清淡的信息素飄了出來,故意招惹人似的,在謝清面前晃悠着。
謝清再度感慨,匹配度真可怕。
他可能也要患上信息素依賴症了。
周淮視線下滑,在他飽滿的唇上停留了幾秒,又很快恢複正經。
他望着謝清精緻的眉眼,然後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說:“那完了,除了那些,我這裡隻剩下喜歡,還有我愛你,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