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咎雙眸睜大,這他娘的誰還敢懷疑韓易辰不是岑戟的子嗣,那混球,到底做了什麼冤孽,把自己師妹弄大了肚子,不光不顧,讓這娘倆成了魔族的口糧,奶奶的,這樣的男人也有女修喜歡,忒不長眼了。
韓易辰撫上自己臉,慌忙拿出鏡子照,看到那張和岑戟别無二緻的相貌,登時退了兩步,鏡子摔落地面,四分五裂,他怅然跌落,緊緊握住那把岑戟送的劍,心思百轉千回。
和他一樣心裡不是滋味的九咎瞅了一眼他的臉,又去瞅自己師弟,“這小子的相貌是你遮掩的?”
萬俟木木回到矮塌邊坐好,冷淡道:“若不是他成了魔食,葉檀又已死,當年他們母子都要放逐荒蕪星。”
九咎唬了一跳,葉檀究竟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竟然也要放逐荒蕪星,還是說他這個師弟特别喜歡把犯錯的人都放逐荒蕪星?
韓易辰也回過神來,望向坐在塌上的冷淡青年,“我,我娘她……”
“當年本君追查偷走星月石之人,你娘幫着那人欺騙本君,将本君困于縛仙陣中,後來那人将縛仙陣變成誅仙陣,差點令本君命喪此地,此乃一罪,因你母親阻攔,令星月石流落在外,至今下落不明,若不是看在你娘已經隕落的份上,你即便不會被放逐荒蕪星,也會受百世輪回之苦。”
“我,我娘她……她不會這麼做的。” 韓易辰着急又弱弱辯解,往日裡冷情的面上全是維護之意。
他沒見過他娘,也知萬俟木木不會騙他,可當年那個冷情絕豔的劍修女子,怎會如此殘害一個修士。
修界之人皆知,入誅仙陣者,神魂俱滅,便是大羅神仙也難以再複生,而他們雲清宮的劍修,最擅長的便是用劍殺人,怎會使用誅仙陣這樣至毒的法子害得人魂飛魄散。
萬俟木木無動于衷,“你娘是否被欺騙或有其他緣由,本君不關心,本君掩蓋你容貌,隻是遵循規定,所有魔食乃至半魔,在他們還未成長到有實力保護自己之前,不可暴露身份,否則會被魔族利用,被其他種族歧視,釀成災禍,如今你既已知曉自己的身份,再繼續修煉魔功,本君會親手了結了你。”
韓易辰頹然地垂下手,望着地面不再替自己和自己的母親争辯,正如萬俟木木所言,他并不關心他們如此做的緣由,甚至早在草兮發現他是魔族時,或許就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
隻是從頭至尾都保持不管不問任由他闖禍的态度,或許等哪日他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錯,再直接出手了結他。
如此的冷漠無情,着實令人膽寒。
可他依然感謝,感謝萬俟木木讓他以平凡的身份拜入雲清宮,成為……成為那個人的弟子。
他知道,他曾經有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娘,也知道他娘很愛他,用盡所有來保護他。
韓易辰不再說話,岑戟卻咽不下這口氣,一臉暴躁地盯着塌上盤腿而坐,好似永遠鐵石心腸的青年,“你他娘的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告訴老子?你知不知道,青葉爹娘就是因此而死的!”
萬俟木木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似輕飄飄毫無威脅力,卻讓九咎心裡一顫,不敢再放肆,但依舊不忿,他們千明頂何其無辜,幾個師兄弟相繼隕落,弟子們死的死散的散,到如今,凋零至此,便是仙者神者再冷情絕性,也該出言警示。
更何況,萬俟木木現在也是千明頂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