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韓易辰傷勢未痊愈,唇瓣發白幹裂,随着講訴,一連串的劇烈咳嗽聲從他口中傳出,胸口震動,額上一點一點浸出冷汗,似是動了氣。
他自有記憶起便拜入了雲清宮,之後一直受雲清宮教導,即使知道自己是魔族,修魔不兩立後,他也對修族恨不起來,更不想光複什麼魔族,對魔族少主毫無興趣。
可他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想要解救那所謂的被關押的爹娘,誰曾想,都是假的呢。
隻要一想到自己被騙了這麼多年,還受仇人驅使,幫仇人做事,最後間接導緻放出了仇人,心中便恨不得一劍殺個痛快。
韓易辰閉了閉眼,強忍住喉中癢意,深吸一口氣,不讓心底的恨意肆虐攪亂理智。
再睜開眼時,他平息了情緒,語氣也平靜許多:
“弟子試探許久,也觀察許久,劍中人隻是讓弟子吸收冷泉石的力量,并未讓弟子做其他事,直到——”
“直到什麼?”岑戟看出小弟子的難堪,腰背挺得筆直,但氣勢頹累,再不複以往的冷絕卓然,他絲毫不在意,一個做師尊的何曾在意過弟子們的情緒,不打死他們都是好的了,故而到了這地步,他還是高高端坐在上,冷靜追問。
韓易辰低着頭不敢擡眼看岑戟,怕自己忍不住質問他還記不記得那個曾經深愛他,為了他生下孩子的女子。
他心裡很清楚,若是這個混蛋知道,事情也就不到這一步了。
畢竟是自己的師尊,岑戟什麼脾氣他比誰都清楚,韓易辰咽下所有心酸,裝作不那麼在意師尊變成父親,父親還是個混球的事,接着往下講述自己那些愚昧的過往。
“直到四年前,他讓弟子在黑市與一人同行采摘靈草,此後弟子便常年幫助此人以換取丹藥。”
“那人是楚單單?”
韓凨子瞪眼第一時間猜測出了此人身份,雖然他從不願意叫自己這個黑心肝的師弟為師弟,可韓易辰和誰交好他從頭至尾都看得分明,再加上楚單單這些日子做的事,早已臭名遠揚,他很輕易便聯想到和愚蠢師弟狼狽為奸之人是誰。
隻是不知道蓬萊島到底中了什麼邪,非要維護楚單單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蠢貨,導緻此女如今還在蹦跶。
五大門派之間素來消息互通,尤其是他們幾個預備少門主,隻要不是有損門派利益的事,都會互相提醒,自從黑原秘境一事之後,翠微宗的無妄被一腳踹出在外,蓬萊島的琉袖又因為被罰閉關,百裡空明閉關養傷,隻有秦舟還會和他互通有無。
火龍山他們一行人被搶一事他知情,更知曉蓬萊島已經贖回被抓的楚單單和黑蟒。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己這個蠢貨師弟竟然這麼早就和楚單單勾連在一起了。
簡直愚蠢!
堂堂劍修,被一惡女騙至如斯境地!
愚昧之極!
“繼續說。”岑戟同樣一臉憋悶地慌,往日裡小弟子聰慧機敏,他還道是根好苗子,至少比他那隻懂得嘴賤練劍的大弟子好,可如今看來,一樣的蠢!
明明他們雲清宮的劍修素來冷靜自持,一心修煉,怎會出了兩個奇葩弟子,還個個都拜入他膝下,是他最看好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