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玉默認,霍海丘眼裡閃過殺意,剛升起這個念頭,他心口便如萬千螞蟻啃噬一樣疼痛,這十幾年,他時常感受到這股疼痛,霍海丘毫無表情,忍受着魔蟲在自己心上作亂。
“殺了我,你也會死。”小玉漠然說。
魔蟲是它下的,霍海丘的想法它幾乎都知道,要想它不知道,除非他做了掩飾,而此刻,他的殺意已經無非壓制了。
霍海丘已經問出了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事情,垂眸拿絲怕擦拭着跟了自己百年的青雲劍,寶劍飲了無數人無數妖獸的鮮血,寒光淩厲,稍有不慎便會割破手指。
傲然霸氣依舊還在他身上,隻是更加沉澱,若是三十年前他有這樣的理智,或許會很輕易發現小玉的一些奇怪之處,怪隻怪那時候他太信任這隻一直跟着他的兔子。
誰能想到,出生入死,相知相伴也可能是假的呢。
“取出本尊體内的魔蟲,煉制的神息牌本尊要一塊,否則,”霍海丘擡起眼皮,魚死網破的厲光迸射出來,帶着讓人心驚的涼意說完後半句:“我一劍毀了你們蓬萊島,到時候栩璃自會帶我去找你們。”
而隻要他動手,其他門派自然知道他到了蓬萊島,栩璃一動身,死兔子他們的藏身之地就再也瞞不住。
小玉知曉他狂傲的性子,也知道他隻是想要取出體内魔蟲,拿到神息牌之後再殺它,可除了答應,它現在毫無辦法。
一人一兔,往日的夥伴,在今日徹底決裂,不死不休。
千明頂這邊,九咎還在和萬俟木木在讨論霍海丘是如何從雷劫中逃脫,又是如何到了冷泉石中,如今又躲去了哪裡。
“既然韓易辰說霍海丘一直慫恿他幫楚單單,說明他和蓬萊島早有勾結,他會不會去了蓬萊島?”想了一整夜無果,九咎一大早跑到萬木院,和萬俟木木商量之後的事。
萬俟木木瞧了他一眼,到底沒趕人,自從這家夥發瘋把他門砍了之後,膽子越發大了,之前一年也不會來一次,現在來得比吃飯還頻繁。
不過霍海丘的事他當真未放在心上,隻要此人不躲一輩子,早晚被他抓到,結局都已經想好了,他現在隻關心一件事,那就是星月石的下落,再找不到,有些事就瞞不下去了。
“蓬萊島最近有什麼動靜?”
“正要和你說這件事呢,蓬萊島最近忽然變得大方起來了,竟然派弟子們出島贈醫施藥,廣施善緣,還傳揚他們供奉的太上丹君,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他們一律一視同仁,現在比那佛修還仁善,倒是挽回了一些聲譽,不過——”
九咎咂摸了一下嘴,摸着下巴陰謀論,“即便他們是因為楚單單幹得那些破事才‘大發善心’,可隻是為了挽回一個弟子的名譽,就贈送如此龐大數量的靈菜和丹藥,這哪裡是培養弟子,這分明是供祖宗……你說楚單單是不是給栩璃下了什麼詭術?”
“找人收集他們的丹藥和靈菜,你去盯着栩璃,看她和什麼人接觸,去過哪裡。”
“我親自去?”
“不然我去?”
九咎想,也不是不可以,可最終沒敢說出來,但他申明:“栩璃和我修為相差不大,雖然丹修沒有我們武修耐打,可法修并不差,想要瞞過她絕非易事。”
萬俟木木早有準備,将一頂小紅帽遞給他,九咎看着才巴掌大的可可愛愛小紅帽瞪大眼,“你别說這頂帽子是給我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