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舟的辦公室不算大，但裝修簡潔而大氣，書架上整齊地排列着各類法律書籍和古籍，與程雪舟的個人休息室以及一個看上去就很神秘的檔案室相連。辦公桌前擺着兩張座椅，其中一張一看就是近來新加的。

“這是我的辦公室，也是你工作的地方。”程雪舟指向那張新加的座椅，“和我一起。”

也就是說，蘇洛沒有自己的工位，而是和程雪舟擠在一起辦公？

不過說“擠”也不太恰當，畢竟程雪舟的辦公室容納兩個人在此工作綽綽有餘，隻是這樣一來，蘇洛就要持續在程雪舟的氣場和威壓下辦公，他懷疑自己能不能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下堅持專注于工作。

兩人在桌前坐下，程雪舟取出一串鑰匙，打開上鎖的抽屜，取出幾份文件，拾起其中一份，在蘇洛的面前展開。檀香混着他袖口的雪松味萦繞在蘇洛鼻尖，灼熱的氣息與蘇洛的呼吸混雜在一起，但聲音還是那樣淡然：“這樣，更方便讨論案情。”

這樣的待遇讓蘇洛既感到榮幸又有些不安，程雪舟耐心地為蘇洛講解案件的背景和關鍵點，時不時還會提出一些專業性的問題。蘇洛不敢有絲毫懈怠，程雪舟的每一個問題，他都認真思考後再回答，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專注而專業。

才翻過第一頁，敲門聲蓦地響起，琳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少爺，陳叔來了。”

程雪舟微微皺眉，似乎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打擾感到不悅，但他還是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将手中的文件合上，沉聲道：“請進。”

“學長，我……”

蘇洛剛開口便被程雪舟打斷：“不用回避。”

琳達與被稱為陳叔的中年男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陳叔面容嚴肅，目光幾乎是在瞬間鎖定了蘇洛，眼神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與考量。蘇洛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襲來，不由得挺直了脊背。

琳達引着陳叔坐在辦公桌前的客座上，熟練地端上精美的青花茶具，微笑道：“陳叔，少爺知道你喜歡喝明前龍井，眼下正合時令，請您品鑒，不過我的泡茶手藝不佳，您别嫌棄。”

琳達言談之間顯得與這位陳叔頗為熟絡，蘇洛在一旁安靜地坐着，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還是明明白白地見到琳達偷偷給程雪舟使眼色，似乎是提醒他來者不善，讓他謹慎應對，别出什麼差錯。

“陳叔，許久不見。”程雪舟的眼神微溫，但臉色依舊嚴肅，“勞煩你為了我的事親自來律所一趟。”

陳叔依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程雪舟身旁的蘇洛，這個年輕人的樣貌确實出衆，五官精緻不說，肌膚更是如同雪中粉梅，柔美中混着幾分妖娆，低頭時後頸彎出天鵝般的弧度，惹人憐愛。

但這樣易碎的美，在程家這樣的豪門世家面前，不過是個華而不實的擺設罷了。

陳叔收回目光，露出一抹和藹的笑意：“少爺客氣了，自從少爺堅持搬到外面住，我們就隻有機會見過兩次。老爺和夫人一直很挂念少爺，這次我來，也是他們的意思。”

“勞煩陳叔回去後轉告父親母親，我一切都好。”

程雪舟的眼神瞬間嚴肅了起來，陳叔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掠過蘇洛，似乎在無聲地衡量着什麼：“少爺，這次我來，老爺囑咐我務必交代您兩件事。”

“第一件，是關于顧氏集團的合作。老爺聽說小顧總親自發函邀請您，您卻……老爺知道您有自己的想法，但顧氏集團既然已經拿出了誠意，他希望您能慎重考慮這次合作的機會，最好是親自去顧氏集團總部一趟，洽談合作事宜。”

蘇洛心中不由得一緊，他本以為顧承曦說會和程雪舟合作隻是嘴上客氣，沒想到這麼快就提上日程了。想起昨天程雪舟與顧承曦交鋒的場面，蘇洛不禁暗暗為程雪舟捏了一把汗：難道顧承曦是想趁合作的機會刻意給程雪舟找麻煩？

他偷偷瞄了一眼程雪舟，程雪舟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波瀾，隻是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少爺還是這麼明事理。”陳叔臉上笑容不減，但明顯開始變得有些僵硬，畢竟接下來要說的才是正題。

“第二件是我們程家的家事，少爺是否要請這位蘇助理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