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水汽氤氲成朦胧的紗幔，卓也搶先滑進池中，讓溫泉水沒過胸口，心跳卻還是快得發慌。尤其是蘇洛那雙玉足踏入溫泉的瞬間，在水面上挑起的波紋撞到他胸口，像是在他心尖上撓癢癢。

蘇洛浸在水中的肩頭像白瓷一般精緻好看，水汽凝結成細密的水珠，順着他的下颌線滾落，積在鎖骨窩裡。卓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水珠的軌迹，直至它再次向下滾落，消失在浴衣的褶皺之中。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紊亂的呼吸，但那由蘇洛引發的悸動卻如同溫泉水一般，溫暖而又難以抗拒。

蘇洛似乎并未察覺到卓也的異常，那精緻的眉眼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柔和，擡頭靜靜看着煙花。煙花在空中綻放，五彩斑斓的光映照在溫泉水面上，閃爍着夢幻般的光澤，讓卓也心中的悸動更加難以抑制，卻又怕驚擾了這份甯靜。

水池邊放着木質托盤，盛着卓也早就準備好的兩杯冰鎮梅子酒。卓也借着遞酒的由頭向蘇洛靠近，讓木質托盤輕巧地浮在蘇洛面前的水面上，指尖劃過蘇洛在水下的手背：“洛洛，嘗嘗這個。”

“是八九分熟的青梅釀的？”蘇洛接過酒杯時指尖微涼，梅子酒在杯壁凝出的水珠滑落在他腕間。他仰頭啜飲時喉結輕輕滾動，唇角沾着的酒漬又被他笑着用瓷白的手背擦掉，渾然不覺卓也的目光正死死黏在那處。

“這酒好甜……一點都沒有青梅的酸味。”蘇洛轉身将空杯放回托盤，浴衣領口随着動作又敞開幾分。卓也手忙腳亂去接杯子，想把木質托盤推到一邊，卻差點把整個托盤打翻到池底。

“小心！”蘇洛遊上前，一手抓住托盤，另一隻手恰好勾住卓也的腰。卓也聞見蘇洛後頸的栀子花香混着溫泉硫黃味，搭在他腰側的手柔弱無骨。隔着薄薄的浴衣，卓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纖細而溫熱的腰身……

煙花恰在此時在夜空中綻開漫天金雨，倒映下來像在溫泉水上撒了層碎星子。

梅子酒的甘甜在卓也舌尖緩緩化開，卻也比不上此刻看着蘇洛時的甜蜜。那精緻的五官在煙花的映照下更顯柔和，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一些。卓也的臉憋得通紅，伸手攬住蘇洛的腰，蘇洛的手卻反滑到他的胳肢窩撓癢：“我們這樣好像連體嬰！”

水波随着蘇洛擡手的動作漾開漣漪，他身上挂着的浴衣被溫泉水浸得半透，隐約透出兩點櫻粉，随着呼吸在水面下若隐若現，像初春枝頭将綻未綻的花苞。他被熱氣熏染的眼尾洇着薄紅，偏生眸子還清淩淩的，反而是卓也整個人紅得像一頭呆呆的大紅薯——還是泡在水裡任人宰割的那種。

煙花突然密集地在空中綻放，回過神來的卓也趁機往蘇洛身邊挪了半尺。兩人的膝蓋在水下若即若離，他眯着眼假裝不适，雙手輕輕捏住蘇洛的肩膀，輕聲問道：“洛洛，能幫我看看右眼嗎？好像進睫毛了，癢癢的。”

“難怪你的臉憋得這麼紅，眼睛也紅了。”蘇洛雙手捧着卓也的腦袋，拇指輕輕翻開他右眼睑，溫熱的呼吸混着青梅酒香拂過，專注的模樣讓卓也心跳失序。

蘇洛的指尖還帶着溫泉的熱度，突然低頭湊得更近，卓也屏住呼吸，淡粉的唇幾乎要貼上卓也的：“别亂動，幫你吹吹。”

卓也攥緊浸濕的浴衣下擺，環繞在身周的溫泉水似乎突然變得滾燙，蒸得他腦袋嗡嗡作響。

“好了嗎？”蘇洛退後半步，帶着溫泉熱度的掌心貼上他額頭，“阿也，你平時酒量挺好的，怎麼今天喝了一杯就不對勁了？”

煙花恰在此時綻開漫天心形光斑，卓也紅着臉抓住蘇洛覆在額頭上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突起的腕骨：“最近天天加練，肩膀好酸。要不……我們互相按摩？”

卓也瞥見從池裡帶起的水珠順着蘇洛的手腕溜進袖子，視線像被燙到般急轉。蘇洛縮回手，笑着轉過身去，将整個後背毫無防備地展露在卓也面前：“好啊，那你先幫我按按肩膀？”

蘇洛把浴衣褪到臂彎處，露出綴着水光的肩頸。卓也喉結滾動，雙手懸在空中遲疑片刻才輕輕落下，但掌心剛觸到那片肌膚就開始後悔了——他不得不屏住呼吸控制力道，以免在這樣“溫馨”的時刻失态。

“你用點力呀。”蘇洛反手拍他手背，帶起一串水珠濺到卓也臉上，“平時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勁哪去啦？”

帶着笑意的尾音像羽毛搔過卓也的耳膜，卓也深吸口氣，雙手逐漸用力，沿着蘇洛的肩胛骨緩緩揉捏。蘇洛舒适地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似乎完全沉浸在這份放松之中。

卓也的目光再次不自覺地流連于蘇洛的裸背——也許不隻是背，蘇洛的全部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對所有人都有一股緻命的吸引力，令卓也完全無法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