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甯直覺現在的氛圍有些不對,但他的大腦已經被酒精熏得暈暈乎乎了,完全沒有辦法做出正确的判斷。
于是他皺了皺眉,先發制人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剛剛明明是給司機發的消息,怎麼是沈修宴來接他?
沈修宴在聽到顧甯的聲音後周身的低氣壓似乎消散了一些,他邁開步子走到餐桌邊,将段華握在顧甯手腕上的手拽開。
力道之大,讓段華臉上的笑容都凝滞了片刻。
顧甯趁機收回了自己的手,他下意識地曲起手指,試圖阻擋一下另外兩人落在他手上的視線。
太羞恥了吧,居然被沈修宴那個家夥看到自己戴鑽戒的樣子,還是這樣充滿少女感的粉鑽。
都怪段華那家夥,不然他才不會戴這種東西。
顧甯越想越氣,伸手就要去摘那顆存在感超強的戒指,卻猝不及防地被另一隻手搶了先。
沈修宴垂眸将那隻礙眼的戒指摘下,然後将其丢回了段華手邊的小盒子裡,仿佛那隻是一顆平平無奇的小石頭,沒有半點價值。
“我來接你回家,小少爺。”
此時的沈修宴已經收斂好了眼底的異色,他的目光落在顧甯身上,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将裡面的獵物緊緊裹住。
出于規避危險的本能,顧甯沒有再說些可能會挑撥對方神經的話,他隻是愣愣的看着對方,然後順着手腕出傳來的力道起身。
段華将這一切都收入眼底,但他沒有阻攔沈修宴想将人帶走的動作,而隻是撐着頭對他說道。
“之前我跟他們說,你就是顧甯身邊趴着的一條狗,他們都不信,現在看來我沒有說錯,對吧?”
段華輕輕地笑着,像是找到了有趣玩具的頑劣孩童,眼底的興味幾乎就要溢出。
沈修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顧甯茫然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沈修宴,然後又看了看神色慵懶的段華,一時間沒有理解剛才聽到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段華剛剛是在說沈修宴嗎?顧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沈修宴真的是他身邊的一條狗的話,那也絕對是一條攜帶着狂犬病毒、随時都會反咬主人一口的瘋狗吧。
段華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他擺了擺手,輕笑着對顧甯說道:“ 拜拜甯崽,趕緊回去休息吧,答應你的酒我之後會讓人送到你那邊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顧甯的錯覺,沈修宴在聽到“酒”這個字時,周身原本回轉的氣壓又變低了一些。
還沒等他對段華道謝,就聽到沈修宴冷着聲音說道:“段少爺,您的母親前些天似乎在打聽您的近況,您有空的話可以回去看看她,說不定有急事要處理。”
聞言,段華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一雙眼睛冷冷的盯着沈修宴,沒有再開口說話。
沈修宴勾了勾嘴角,抓着顧甯的手腕将他帶出包廂,顧甯全程發懵的跟在他的身後,完全沒有搞清楚剛才的狀況。
剛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兩人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懂,組合在一起卻成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的模樣?
醉呼呼的顧甯甩了甩頭,放棄思考這麼深奧的問題,然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瞬間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
沈修宴回頭看他,出聲詢問道。
顧甯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對着沈修宴說道:
“這次不背我回去了嗎?”
......
沈修宴将人背回家裡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不過這一次顧甯沒有在他的背上睡着,而是神采奕奕地說個不停。
“喂喂,你知道嗎,昨晚你背我回來的時候被人拍到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知不知道那些照片都傳遍了啊?”
“抱歉小少爺,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顧甯撇了撇嘴,扯着對方的耳朵問道:“你要怎麼處理?你知道我生日會上都邀請了哪些人嗎?”
原身當初邀請人時并沒有特定的範圍,邀請的形式也很随意,他隻是在朋友圈簡簡單單地發了個信息,讓看到的人自己選擇要不要去。
隻有像段華那樣比較親近的好友才有殊榮收到單獨的邀請。
這一點是顧甯剛剛才回想起來的,這樣一來,雖然生日會上來往的人數不多,但具體的名單卻難以确定,如果是原身不熟悉的人不請自來的話,顧甯也沒有辦法憑借記憶排除他們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