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同時降低了一些高度,以便尋找合适的時機降落。這些建築以一座塔樓為中心,灰牆金瓦,氣派又不失美觀。
飛船陸陸續續地齊聚在空曠的山坳中,疾速降落,距地面一丈有餘時便出現了一陣靈力從艙底擴散而出。
一個緩沖,飛船平穩地停在地面上,十幾道靈力波動交錯重疊,恍若水波漾起圈圈細紋,而後歸于平靜。
階梯再度自動延伸到平地上,離開飛船,向南而望,面前即是宏偉壯觀的景象。
莊嚴的門樓白牆紅瓦,分立兩旁;足有三丈高的大門矗立正前方,三門齊開,近百人的隊伍躬身相迎,列陣于門前。
大門正中央,一塊鑲金的古木牌匾上書三個龍飛鳳舞的金色大字——流月閣。
衆人也随意地排好一個勉強能看得過去的隊伍,段阡玦照例同仙師們站在最前列。
門前迎接的人群從中間分成兩半,隻見從十級石階上步下一名玉色衣裙的女子。細碎的玉钿襯出動人心魄的氣質,她緩緩走到衆人前方。
“恭迎副閣主。”迎接的人群與仙師們齊聲道。
其餘的新弟子學着他們的樣子,參差不齊地道:“恭迎副閣主。”
隻有段阡玦愣在了原地。
“仙尊……?”她感到有什麼陰謀在靠近自己,想退後溜走。
偏偏這個時候,那人停在了她面前,素手輕搭在段阡玦肩上,不覺漾起一抹淺笑。
“流月閣隻進不出。拜師。”
身旁的仙師們如同事先安排好了一般,向兩邊讓開,後邊的弟子們也應聲後退兩步。
段阡玦還當真稀裡糊塗地行了三跪的拜師大禮,然後便木木地望着眼前之人。
流月閣副閣主……是鹿玖歸?!
下一刻,段阡玦腦中一陣暈眩,被鹿玖歸帶走了。
最後衆人聽到這樣一句話:“繼續進行入閣儀式。”
白衣男子苦笑:“副閣主唯一一次親臨儀式,竟然是為她一個人嗎?”
“師尊……”
書房内,段阡玦低低地喊道。
“今後你便以我親傳弟子的身份出現在閣内,流月閣其實沒有傳聞裡那般輕松,至少修行如此。”
鹿玖歸端坐于案前,正視着段阡玦,清冷的聲線透出與她相稱的高雅:“明日起,每日辰時二刻前到我後院的山口來。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段阡玦思索了片刻,接着問道:“那……師尊,我住在何處?”
她纖纖玉指向東窗外一點,懶散又不失矜貴道:“我後院的屋子,你自己挑一間看着合适的便好。”
遠眺窗外,樹木交相掩映着,窗格間漏出密密層層的枝葉的碎影來。清心雅緻,倒算是個好住處。
“謝過師尊。”躬身行禮,段阡玦本想随意找個借口賴在師尊身邊,卻見那道纖影隐入屏風後了。
低垂的眸子裡有些失落,段阡玦微微歎了口氣,獨自走進了後院。
剛出書房,她就感覺自己眼前是夢境。
“師尊的後院……真的有山啊……”
段阡玦方才沒有聽清她的意思,以為是她的後院有門通向一座山的關口,沒成想……
好羨慕師尊的院子啊。
并且那山,真是段阡玦所喜愛的修煉之地。雲纏霧湧,竹木幽深,自己待了幾千年的段府後山都比不上。
檀木香貫穿着後院的九曲回廊,附着在每一間屋子的壁上,檻外花木極盛,點點如同碎玉的光散落于葉間。
踏着地面斑駁的光影,段阡玦的指尖在每一間的窗棂拂過,從庭院間錯落有緻的青石闆走到通往山口的石階盡頭。
最後,她心頭一震,悄然湧上欣喜,奔向了離鹿玖歸最近的那間屋子。“師尊口中所說的挑,竟然都是在試探我的心意麼?”
“斷橋殘雪”的屏風後,鹿玖歸狹長的美眸微眯,捋開散落肩頭的烏發。遠遠地從窗縫中窺見,那道身影白衣搖曳飄逸,如同煙塵散落,進了最近的一間屋子。
一時間,大門前的衆多弟子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