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動蕩,可是你做的?”花碧溪收起長劍,換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想來是為待會兒取靈根所用。
段阡玦無辜地眨眨眼,答道:“啊?剛才我也未曾注意到,興許是有人出手相助吧。”
看花碧溪那将信将疑的神色,她腦中飛速思索着對策。正巧左側林中,那騎着白馬的黑衣閃過。
“诶,應當是關甯吧!我去問問啊。”段阡玦忙向那邊跑去,一邊跑着一邊喊道,“關甯!”
關甯正逮着一隻狡詐多端的小獸不放,聽到有人叫他,也顧不得答應。可那小獸卻比他機靈,轉眼就一個飛躍閃入灌木叢不見了蹤影。
歎了口氣,他回過身來,便望見不遠處的段阡玦朝他奔來。
“何事?”關甯翻身下馬,順手收起長弓,問道。
“配合一下,那小獸一會兒我幫你捉就是。”段阡玦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拉住關甯的胳膊就往樹林外扯。
懵了一下,關甯被她拽着走到了樹林外。剛欲開口詢問她要怎麼配合,轉頭一看,段阡玦早已跑遠,幫他捉小獸去了。
“哎你——”關甯正想回去追,聽見後方傳來一聲呵斥。
“站住!”
花碧溪提着匕首,腳步匆匆地趕來了。
“幹什麼你?!”關甯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吓得往後一縮。
“這話是不是該我送給你?”花碧溪被他問得一愣,“說,你用了什麼手段擊退那些靈獸的?”
關甯想開口反駁,忽地記起段阡玦的話,滿臉戒備地回道:“怎麼?哪條族規說不能私習秘術了?”
“救命之恩,我定當銘記于心。日後若有所求,我花碧溪絕不推脫。”她抱拳躬身。
關甯狐疑地将她上下都打量了一番,“倒不像在說假話啊……”這麼想着,他幹咳了一聲:“行了行了,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起。四茫部不如你們三茫部财力雄厚,人也少,暫時沒什麼要的。”
花碧溪正色道:“那這靈根該如何分?”
皺眉沉吟了許久,他才慢吞吞地說:“嗯……段阡玦去幫我捉我的目标了,你這邊兩個,她和景忻一起五個,如何?”
“你自己呢?”花碧溪美目輕挑,“你一個都不要?”
雙手枕在腦後,關甯也不隐瞞:“我就是來玩玩,狩獵賽上的彩頭,也不是我四茫部能争到的。”
她不再追問。遠遠地,段阡玦提着小獸的腦袋,向他們二人走來了。
“竟是活的?”關甯瞪大了眼睛,他的箭都射不中,段阡玦還能抓個活的回來??!
段阡玦故作輕松地瞟了他一眼,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與污漬:“這白毛小獸還挺好看,靈根也是罕見的風靈根。算你有眼光。”
關甯先拎着小獸帶人離開了。一行人取了靈根,看看天色,也往山下去了。
狩獵結束,彩頭果然是歸景忻的。墨離嘴上罵着鹿玖歸,“這就是你說的不方便出手?”心裡是終于松了一口氣,終于放心下來。
鹿玖歸,段阡玦,墨離三人并排飛在空中,清風徐徐,薄暮将至。隻是……這碎冰鈴蘭是一串手鍊?
“三茫部的長老說,這是在山中撿到的。至于為什麼是手鍊,撿到的時候就是如此。”段阡玦撇嘴,手腕轉了轉,端詳着這碎冰鈴蘭。
顧名思義,一串小花狀如鈴蘭,質如冰晶,晶瑩剔透。陽光穿透而過,鈴蘭便泛着勝過天宇的煙藍。
墨離所求并非僅僅是這一串碎冰鈴蘭。那樣東西以碎冰鈴蘭為引,仙骨為助,方能尋得蹤迹一二。段阡玦略一探查,便大緻确定了線索的方位。
鹿玖歸關切地開口問道:“那線索在何處?”
“按師尊你說過的九茫山分布,大概是……南蒼谷那裡。”
她點點頭:“好,明日我與你同去。剩下來的弟子,就交由墨離了。”
墨離咬牙答應下來。以往閣中,他鮮少插足此等雜事,管轄幾百名弟子,夠他頭疼幾天了。
晚間,段阡玦閑的無聊,索性溜到鹿玖歸房中。
“師尊……”
“怎麼了?”鹿玖歸捧着茶水,隻盯着手上書卷,沒有擡頭看她。
自顧自地給自己也斟了一杯,她試探地說:“九茫山夜間着實凄清,弟子又難入眠。今日弟子奪得彩頭,師尊能否……”
“為師還能不知你為何奪魁?”鹿玖歸斜眼笑她,“知道你那些心思,等從南蒼谷回來再論也不遲。”
段阡玦欣喜,将那茶水一飲而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