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近傅彬的動态沒有隐瞞地說了,他又附上幾句真心實意的贊美。
沈绛盯着屏幕,心裡有點說不清的難受,像是吃了什麼噎人的東西上不來下不去。
屈景爍接起沈绛的語音:
“你是不是因為他的學曆對他有什麼濾鏡?把他誇成這樣?”
打頭便是這麼一句質疑。
“還有,你居然讓他做這麼多?”
屈景爍想:
這是心疼了。
“其實傅彬的工作時長是正常的,他甚至還比我公司裡大多數人早走呢,我知道他每天都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去他爺爺那,又怎麼會做逼他加班的事?是他效率太驚人。不過,你說得很對,我不該這麼使喚一個按年齡算跟公司實習生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不是不是,我是說,你把這麼多都交給他,你,你放心嗎?”
屈景爍不意聽到這麼一句話。
有什麼隐隐自心頭閃過,他正要捉住細想,那邊等了幾秒的沈绛已經等不及了:
“你是因為,信我對嗎?”
跟沈绛認識也有一年多了,屈景爍依然時不時會被他的神來之筆或者橫沖直撞打亂節奏。
“是啊,我怎麼會懷疑你推薦的人呢,我最大的秘密你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沈绛。”
經過一段電與數字與磁的轉換,耳機裡的聲音比往常更溫柔缱绻。
還微微帶點沙啞。
“……景爍,聽你的聲音,今天是不是特别忙特别累?”沈绛感到自己心跳變了頻率,猛攥了攥手機,“我就不多說了。那個,關于傅彬,你使喚……不,不是,我想說,你高興第一。至于他,跟着你,無論做什麼都能學到東西,他賺瘋了。你信任我,我對你的心也是一樣。千萬不要因為我喜歡傅彬就對他特殊關照,一切都按你的意思,更千萬不要因為他影響你的公司和心情。”
“怎麼會?Felix很好,說感謝你推薦他,是真心的。”
“哦。”
沈绛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
再談,又會聽到誇傅彬的話。
哦完之後,他沒了下文。
直到屈景爍委婉地表示要收線,他才再開口:“景爍,明天開工儀式,早點睡啊,别看書看太晚。”
“你也是,晚安。”
握着淩淵給的吊墜,屈景爍又隻花了半個小時就睡熟了。
沈绛卻睜眼到淩晨一點。
好容易入睡還怪夢不斷。
夢裡除了自己,全與兩個人有關。
他的好友,和他牽挂多年的竹馬。
在面對他的時候,阿景并非像對着其他人那樣,眼中總好像蒙着如春山清晨的霧氣。
不能忘記的,在第一次找到他商量關于姓韓的事時,除卻身上毫不掩藏的危險氣息,那雙熠熠的眼睛,讓星辰也不敢争輝。
可是現在卻破碎了。
碎片變成星河閃閃爍爍地流落,雪白的面孔被绯紅占據,隻該被輕吻的菱唇滲血。
他相信任何一個人看了阿景這副樣子都會心碎。
可是Felix臉上戴着他從沒有見過的冷酷,一次次,狠狠繼續。
他被無形的力量扭斷了四肢,撕開了身體,固定在原處,眼睜睜看着那種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