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舒服。

好硬。

奈彌眉頭微皺，陡然睜開的眼中閃過寒意，然後對上了那漂亮的蒼藍色眼睛。

“喲～醒啦，小睡美人？”

鋒芒盡斂，她眉眼溫軟下來，這才恍然發現自己方才竟是枕着五條悟這家夥睡的。

“人死……小奈？你醒了？”夏油傑面色不是很好地走過來，在看見已經醒來的奈彌後将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語氣也變得溫和了些。

“夏油君。”奈彌朝他颔首，帶着些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手旁亮起的手機适時地提醒了她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而他們還在路上。

四周的雲霧倒退，身下是才在幻境中見過的咒靈——虹龍。

不，不對，身下的咒靈通體雪白，很是好看。

……想到這裡，奈彌幽幽歎息。

——好手段呀，阿奈。

總有一天，她也會像她一樣強大。

大手突地按在她頭頂，用力揉了揉她的銀發，五條悟從口袋中掏出一副大小正合适的同款墨鏡一手戴在奈彌臉上，将她的視線遮得嚴嚴實實：“好啦，接下來是大人講話，小孩子别偷看哦～”

被剝奪視野的奈彌乖巧點頭。

……嗯，反正她什麼都知道，不讓看的話就再好好整理一下記憶好了。

略——

……

“你似乎與更多人有了交集，有了更深的羁絆，”阿奈撐着腦袋：“這樣真的好嗎？别重蹈我的覆轍啊。”

奈彌不甚在意地笑笑：“理智先于感情——這是我們的特點，别忘了啊。”

——有時候，付出什麼不是因為沖動的情感，而是因為必須得去做，為了利益最大化。

既然千百年前便能出一位“伴生神女”，那麼就算她死了，也還會有下一任、再下一任，她并不是獨一無二的。

可能是被動不動就嘗試他的自殺美學的太宰治感染了吧，奈彌想，不然，她又怎麼會這麼平淡地說出選擇死亡之類的話呢？

“是啊……但，我的理智也确實敗給了感情，”她們總能想法互通，阿奈的臉上帶了些懷念：“你真的是我想象中的樣子呢。”

奈彌知道她指的是她的輕狂：“假如我與你走上了同樣的路，我就會成為你。”

“沒有假如。”阿奈斬釘截鐵。

她砸砸嘴：“直觀地看見你，才發現原來我們早就變了。”

奈彌不置可否。

“就是這些變化，才成就了真正的我們。”

是啊，恢複記憶前的她和現在的她相比差了太多。

……

奈彌習慣性卷着發梢，直到系統再次出聲，她眼神方才有了聚焦。

【宿主？您沒事吧】

奈彌摸了摸腦袋，不解極了。

【我能有什麼事？不就是睡了一覺而已嘛，你糊塗了？】

系統借着屏幕觀察她的神色：【您是被詛咒師暗算了，夏油傑剛剛走過來就是想告訴五條悟那個人死了】

它狀似無意地開口：【本來還好好的，就在您醒過來的時候，那家夥突然就開始衰老了，眨眼間就到了耄耋之年】

——【壽終正寝而亡】

奈彌面無表情：【死得好。】

系統：“？”

【你都說那家夥暗算我了，那不就是死有餘辜？】奈彌反問道。

“…也不知道那家夥暗算我做什麼，就為了讓我睡個好覺？”奈彌摸了摸下巴，似是覺得那人還怪好的，面露感謝之色。

系統：“。”

【您高興就好】說完，系統便沒了聲音。

奈彌放下手，神色平靜地推了推墨鏡。

…哈。

……

“所以，你留着它是要做什麼？”

“若是能服從于我最好，若是不能……”奈彌垂下眼睫，輕笑：“那便隻好叫它，從此閉眼了。”

……

“這是哪？”奈彌從虹龍身上躍下，看着面前陌生的校門，有些不解。

她到底是從哪一刻開始被拉入幻境的？怎麼感覺和這個世界脫節了？

“理子妹妹的學校啊～”五條悟往他們來的方向張望，納悶：“怎麼這麼慢。”

奈彌：“……？”

理，理子妹妹？！

“我就睡了一覺，你們就這麼熟了？”奈彌懷疑人生。

夏油傑在一旁笑出聲來，揉了揉奈彌的頭發，引得虹龍也往奈彌身邊蹭過去。

奈彌任他動作，摸了摸虹龍的大腦瓜：“給我說說你們在我睡着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呗？”

……

“小奈——”

大老遠的，人還沒看見，聲音就過來了。

奈彌勾唇，朝跑過來的天内理子揮了揮手：“理子妹妹～”

天内理子頓住了，她的視線移向五條悟和夏油傑。

還有這等好事？

她叫我妹妹诶。

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揚，天内理子拉住奈彌的手，将人帶進學校。

五條悟、夏油傑：“……”

……

四人到達天内理子教室時，正值下課，女孩子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