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陽曦抽空從手機屏幕上看了一下,就一個運動會報名表,不值得他走一趟:“沒空,七喜你去。”
“我?”突然被提起名字的沈安喜虎軀一震:“我也沒空。”
他話剛說完就引來三道目光,三人齊聲說:“就你最閑。”
别以為他們沒看見沈安喜剛才還趴在桌上睡覺。
沈安喜假裝自己很忙碌,他在課桌裡翻來覆去找有沒有忘記寫的作業:“我也挺忙的啊。”
“别廢話了,再不去就要上早自習了。”辛合的手一直沒停過。
沈安喜有些為難:“不能你下了早自習再去嘛?”
辛合說:“我這作業早自習都不寫完,就讓你交個表而已啦,等會請你喝七喜。”
沈安喜覺得自己再磨磨蹭蹭下去,他們可能就會問東問西,隻好将桌子上那沓表拿在手裡翻看了一會。
沈安喜問:“運動會報名表不應該是陳勝負責嗎?怎麼是你在負責啊。”
辛合頭也不回的說:“陳勝今天請假,我早上來教室的時候碰見小林,小林把這個表交給我說先暫時由班長負責。”
沈安喜緊握着報名表,他看向祝餘的方向慢騰騰起身,心裡打起鼓,越過一張張桌子,鼓聲越來越急。
他走到祝餘桌前,祝餘正在低頭不知道寫什麼,沈安喜磕巴喊:“班..班長。”
祝餘擡起頭沉默看着他。
沈安喜把報名表放在祝餘面前,低着頭迅速說:“林老師說陳勝請假了,讓你負責這次運動會的報名統計。”
祝餘接過表:“好,麻煩你了。”
沈安喜什麼也沒說,低頭往自己的位置跑去。
遊陽曦終于從遊戲世界走出來,他看見沈安喜滿耳通紅跑回來,他說:“你這麼怕熱啊?才跑一會兒就熱的滿耳發紅。”
沈安喜捂住耳朵小聲嗯了一句。
他們位置離空調近,遊陽曦上手把空調風葉調低對準沈安喜吹。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祝餘盯着表皺眉。
過去時林伊白的确是有把運動會統計這個任務交給他,可這報名表是林伊白親自交給他,不是沈安喜來交給他。
他高中時期沒和沈安喜說過一句話,倒是沈安喜對他說過一句話,也就是那句班長!你快管管班級紀律的話。
以前的祝餘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因為他是班長,理應找他管管。
但現在的祝餘悟出一絲不對勁,沈安喜和所有人都聊得開,唯獨和他從高二到高三沒說過話,他也不是什麼不好交流的人,班級裡的人也都和他相處的過來。
但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對着他說出那句話。
而且剛才沈安喜送報名表來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低着頭不知道在躲閃什麼。
他怕他?
祝餘得出這個結論,猛地向後轉頭,正好對上一雙明眸,那雙明眸和腦袋很快消失不見隐藏在書堆下。
沈安喜偷看祝餘被抓包,吓得他趕緊把頭藏起來,耳尖比剛才更紅,還有些紅霞走到了臉上。
怕别人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沈安喜把書展開蓋在自己頭上。
看沈安喜這個反應,祝餘确認沈安喜是怕他。
祝餘将頭擺正,他有什麼可怕的?
“诶七喜,你說我們中午....?”遊陽曦找沈安喜說話,卻看見沈安喜把自己頭藏住,他奇怪問:“你幹嘛。”
沈安喜偏過頭小聲說:“沒幹嘛啊。”
遊陽曦說:“沒幹嘛,你把書蓋住腦袋幹什麼。”
沈安喜察覺自己臉上的溫度降下去,他把書放下來說:“你說我們中午幹什麼?”
遊陽曦說:“我們中午是出去吃還是在食堂吃。”
沈安喜罵遊陽曦一句:“剛吃完早飯你就想午飯,你是豬啊。”
遊陽曦說:“這不是無聊嘛,我都已經在想晚飯吃什麼。”
沈安喜說:“食堂吃吧,我想吃二樓的糖醋排骨。”
而且食堂便宜。
前面趕作業的辛合抽空說了一句:“那得跑去食堂,糖醋排骨很搶手。”
“辛苦你們了,我也想吃糖醋排骨。”施楓默默給他們打氣。
早自習時間,林伊白站在講台上看着他們大聲朗讀文言文。
林伊白是個剛畢業的研究生,她一到這個學校就接管高二三十二班,她的教學方式很有趣味,又是剛畢業和學生走得近,大家都叫她小林。
早自習朗讀課文不乏有渾水摸魚之人,遊陽曦和沈安喜就是那渾水摸魚之一。
遊陽曦把語文書課本立起來,嘴巴張着說:“你昨天為什麼突然叫了一聲班長啊。”
沈安喜咯噔一下,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就...就...。”話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來。
“還能為什麼。”施楓在前面突兀一聲:“盒子和你一夥把七喜攔着不讓他去追你,七喜又剛好站到班長面前情急之下喊的呗。”
沈安喜将書放下,往施楓背上錘了一拳:“小楓子,你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沈安喜在為自己不用找其他借口而高興,他沒聽到全班讀書聲停下來,等他注意到,又将書舉起頭埋在書下遮擋那些視線。
沈安喜用口型對旁邊和他做一樣動作的遊陽曦說:“你幹嘛也這樣。”
遊陽曦說:“太吓人了,我也躲躲。”
沈安喜探出一隻眼睛又縮回去,八十多雙眼睛往他們這看,怪滲人的。
“什麼蛔蟲?”林伊白站在講台上問沈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