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注意到沈安喜這個動作,他将受傷的右手背在身後。
林伊白聽說唐主任在突擊檢查,她從辦公室急忙趕過來,生怕會出現什麼事故,一來就聽見唐寥審問沈安喜。
林伊白說:“這個傷是他上個周末被油燙傷的,唐主任有什麼問題嘛?”
唐寥收起對沈安喜打量的目光,他回頭繼續走。
孫倚雲看到唐寥身後那把熟悉的粉色小刀,不禁打着哆嗦。
唐寥站上講台舉起那把美工刀走個過場問:“這把小刀是在你們二樓廁所發現,你們熟不熟悉?”
他們給他的回答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不熟悉。”
唐寥點頭嚴肅離開三十二班,孫倚雲看唐寥走後,提起來的心在那一刻松懈下來。
唐寥走後,林伊白問大家:“有沒有被收出什麼違禁品。”她看見教務處老師手裡提溜着盒子裡全是收繳的手機和違禁品。
都是學生時期過來,林伊白心裡或多或少都知道他們會帶東西,管不住,隻要不過分就好。
同學一說:“沒有,我們收得快他們沒查到。”
林伊白在心裡鼓掌,這群孩子手真快,下個周的流動紅旗保住了。
同學二說:“小林老師,那帶血的刀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林伊白說:“别瞎想了,趕緊睡覺,馬上就要到上課時間,你們不睡下午有精神上課嗎?”
林伊白學着唐寥的走路姿勢出教室,她剛睡着就被辦公室其餘老師叫醒,困死她了。
沈安喜看沒事溜回自己位置上坐着。
遊陽曦問他:“你怎麼跑祝餘那邊去了。”
他就轉個身和辛合說話的功夫,沈安喜就不在了。
沈安喜裝傻說:“快睡覺吧。”
遊陽曦不會放過他,他質問沈安喜:“你背着我們交新朋友。”
沈安喜說:“沒有的事!”
祝餘隻是把他當同班同學,連朋友都算不上。
“那你怎麼去他那了?”遊陽曦不問出個答案,不罷休。
“就.....”沈安喜說不出來,他答應過祝餘不會對任何人說出這件事。
沈安喜幹脆自我放棄裝死,任憑遊陽曦使勁搖晃他都不帶吭聲。
遊陽曦搖累了,他停手說:“你不說,我去找祝餘問,祝餘肯定會跟我說。”
裝死的沈安喜終于有了動作,他擡起頭說:“我就去還個東西。”
敏銳的遊陽曦問:“什麼東西?”
“就一支筆。”沈安喜憋了半天才想出這個理由:“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班長有一隻落我這了,我過去就是為了還他筆。”
遊陽曦不是那麼好糊弄過去,他說:“不對啊,你和班長都沒什麼交集,他的筆怎麼會在你這。”
沈安喜拉辛合下水:“你忘了上次辛合讓我替他去交那個運動會報名表,班長說我的報名表有個地方沒填,我就用他的筆填資料,馬上就要上課,我一時着急就帶回來了。”
遊陽曦那個時候低頭玩手機沒注意到他們那邊的狀況,于是他相信這個說辭就沒在追問這個問題。
沈安喜看遊陽曦糊弄過去,他鼓起腮幫子吐氣,而後趴下側頭休息。
窗外明媚如新生,教室卻死氣沉沉。
大家剛躺下沒多久,那比蟬鳴還聒噪的喇叭傳出滋滋電流聲,後是震耳欲聾的廣播女聲。
高二三十二班的同學怨氣比鬼都大。
班裡的同學在鈴聲響起那一刹那紛紛起身,上廁所的上廁所,接水的接水。
遊陽曦他們三人都知道沈安喜會在午休的時候去接水,熟練拿着沈安喜的水杯往自己杯子勻勻。
“七喜,給你留了一半水。”遊陽曦把沈安喜的杯子放回它原本的位置。
“好。”沈安喜用施楓遞來的濕紙巾擦臉。
擦完臉之後,沈安喜咔嗒一聲打開水杯解睡醒的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睡醒都像是快幹死的魚,嗓子又幹又痛。
下午上了兩節課,辛合是又餓又困癱在桌子上問:“你們的芒果吃完沒有。”
“我早上就吃完了。”帶進學校的零食永遠不會超過第二天,遊陽曦指着課桌旁挂着的垃圾袋,裡面裝着已經長出褐色斑點的芒果皮。
“别看我。”施楓把自己空蕩蕩的書包擺在辛合面前:“我就帶了六個芒果都給你們了。”
遊陽曦給施楓豎起大拇指說:“大義無私。”
辛合歎氣,現在去小賣部買東西肯定也來不及。
沈安喜拿出放在抽屜裡的芒果,他擺在課桌上說:“我這還有一個。”
“那我不客氣了。”辛合拿走還在微微抖動的芒果。
遊陽曦說:“一起吃,别想獨吞。”
辛合去找他剛藏起來的水果刀:“我知道,我這不是再找水果刀嘛。”
芒果被削皮那一刻,清晰的果香在教室後排彌漫,遊陽曦已經翹首以盼等切好的芒果送到他手邊。
辛合一邊切芒果一邊叫沈安喜:“七喜。”
沈安喜擡頭:“幹哈。”
辛合說:“我看我們班上其他走讀生回家,第二天早上都會帶水果和零食來教室,你怎麼不帶東西到學校吃啊。”
沈安喜抿着嘴,他不知道怎麼說。
沈健給他的錢隻夠平時吃飯的開銷,沈健也不會拿多餘的錢去買解饞的玩意。
平日李虹玉倒是會買點水果,數量少得可憐,沒多餘的能拿到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