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嚴舟一邊生出幾分對自己的懊惱,自己怎麼就能丢下少年就這樣陷入昏厥,一邊連忙走到蘇沅身邊。
他這樣想的時候,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思路有些不正常,比起他保護他的卡牌,卡牌守護自己的卡牌師才是這個世界的常規情況。
嚴舟眉眼認真地觀察着已經到面前的蘇沅,帶着點擔憂的視線凝重地檢查蘇沅身體的每一處。
這一細緻查看,讓嚴舟不受控制地發現了些剛剛沒看見的東西。
嚴舟這才看到,他和蘇沅剛剛的相擁,讓蘇沅的衣服變得有些淩亂寬松,脖頸處的衣襟沒辦法再完全包裹住對方的肌膚,嚴舟一垂眼,就隐約看到了從鎖骨處蔓延而下的雪色。
怎麼能這麼白,比散發着瑩潤光澤的珍珠還要晃眼。
在發現自己似乎快要看到具體的景象後,嚴舟被碎發遮掩的耳尖瞬間爆紅的同時,忙收回自己唐突的目光。
視線不敢再往下挪,嚴舟内心譴責着自己登徒子般的行為想法,他将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強行壓下後,出聲詢問,“剛剛有發生什麼事嗎?”
聽到他的聲音,他的漂亮卡牌即便看起來還是十分失落,卻堪稱乖乖地有了反應。
嚴舟看到面前的人搖了搖頭,否認了後續還有情況發生後,旋即在糾結遲疑地停頓一瞬後,小心翼翼地重新擡起漂亮的眼睫看他。
對方略顯無措地擡起手,指了指剛剛讓嚴舟心跳亂拍的喉嚨,可憐地搖搖頭,他終于和嚴舟再對視上的時候,比寶石還漂亮的眼瞳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暈着淡淡的霧氣。
嚴舟被他看得同樣無所适從的同時,成功理解了蘇沅難過的緣由。
蘇沅是在為自己的無法說話而難受。
像染了血的豔色唇瓣在停了會兒後再度張開。
——我以後是不是永遠都說不了話了?
蘇沅張嘴做着唇形的時候,也在小心地觀察着嚴舟的反應。
他并不确定他這張卡牌在嚴舟心中的地位。
蘇沅試圖通過調動嚴舟對卡牌知識的求知欲,來促成嚴舟進入學院這件事。
蘇沅的無法說話可以視為卡牌的缺陷,而這個缺陷,從理論上來講是可以彌補的。隻不過這種手段顯然不是普通卡牌師能夠學習掌握的。
而對于目前的嚴舟而言,最有可能學習到相關知識的途徑就是進入學院。
如果嚴舟足夠重視他這張卡牌的話,有一定可能會為了他進入學院學習。
雖然剛剛蘇沅靠着卡牌能力幫嚴舟度過了一次危機,應該算是暴露出了卡牌的潛力,但蘇沅還是有些忐忑。
他記起了主角并不喜歡召喚類卡牌。
内心打鼓的同時,蝶翅般的眼睫也随着蘇沅顫了顫。
視線中微微彎起的弧度讓嚴舟的心尖像是被什麼撓了下。
蘇沅準備給自己加加碼,讓自己在嚴舟心中的重要性提高。
他給嚴舟畫大餅的同時,悄悄收回了自己因為說謊而心虛的眼神。
——可我還有些話想要親口跟你講。
嗯,隻能等他可以開口說話後,才可以告訴嚴舟。
其他的方式都沒辦法清晰傳達給嚴舟。
并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蘇沅内心盤算着,緊張地等待着嚴舟追問他進一步的情況。
隻是,默默在心裡練習畫大餅話術的蘇沅并沒有聽到嚴舟的聲音。
難道嚴舟完全沒對他的這些話産生好奇?
嘴巴無意識地抿起,蘇沅在有些煎熬地又等了一會兒後,沒忍住,重新擡起自己無措的臉蛋,略顯局促地開口反問。
——你難道不想聽我親口說這些嗎?
嚴舟還在絞盡腦汁地思考着,該怎樣開口,才能成功安撫到蘇沅,并盡可能地讓蘇沅對他印象變好的時候,就在下一秒心髒急促一跳。
視線中的少年,擡着漂亮的臉蛋,用濕紅又有些委屈的眼睛問他。
你難道不想聽我親口——
嚴舟腦袋微微有些暈地自我補充完了後面的話。
——喚你的名字嗎?
嚴舟大腦短暫空白一瞬的時候,聽到了自己跳得劇烈的心跳聲。
當,當然想了。
*
蘇沅覺得嚴舟的反應有些怪,他翹起的眼睛裡含着點疑惑,然不管怎樣,嚴舟的點頭還是讓目的達成的蘇沅松了口氣。
外面的天色更暗了,失去了房門的阻擋,持續降低的冷空氣不斷剝奪着房間内的溫度。
在蘇沅一次伸手攏了攏自己的衣服時,嚴舟這才意識到環境的艱難,他在飛速地收拾了收拾後,就帶着蘇沅去了走廊盡頭的最後一間房。
幾乎是剛簡單安頓好的刹那,嚴舟就感覺到了自己光腦的異常波動。
和剛剛如出一轍的視頻通訊播了過來。
嚴舟眉心輕輕皺起,但對方的身份顯然讓他不敢遲疑,立馬表情收攏地按了接聽。
蘇沅沒有避讓,有些好奇地看向出現在他面前的電子虛影。
卡牌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在可以被人當面肉眼看到的同時,又完全不會被其他介質記錄。
即便卡牌站在鏡子面前,鏡子都完全不會将其反射出來。
視頻通訊同樣無法映照出蘇沅的身形,換句話說,對面的人是沒辦法通過視頻看到蘇沅的。
相較于他們這邊的昏暗,對面明顯亮堂多了。
幾乎占據了整個畫面的辦公桌後面,正坐着一位穿着白襯衫的青年,在燈光下劃過無機質冷光的眼鏡給他端正的五官增添了幾分銳利冷淡。
他隔着屏幕審視嚴舟的時候,威嚴感很強。
也幸虧嚴舟是主角,才不會在這種注視下露怯。
蘇沅看到了他背後牆面處的圖案,一個寫着S有繁複金邊的卡牌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