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随口說道:“你懂得還真多。”
藍旋念把碗收到水槽裡,輕聲說:“這是你以前告訴我的。”
冉冉下意識地想問是什麼時候,突然反應了過來,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她大概能猜到,這是百年前,作為沈染的她曾經說過的話,
冉冉不再多言,開門準備出去,突然想起了什麼,糯糯地問:“那個……記憶恢複的事情,什麼時候能看到效果?”
她一直有點擔心藍旋念是在蒙她。
藍旋念轉身看她,黑眸幽深,“很快,隻要你别再故意避開我。”
冉冉有些心虛地關上了門,倚在牆上呼出一口氣。
該死,這個男人是有讀心術嗎?怎麼總是能看透她?
當朱卿來到蛋糕店時,冉冉感到有些意外。
朱卿是附近一家酒吧的駐唱,當初冉冉在那裡打工的時候,給過冉冉不少的幫助。
可惜,冉冉後來在那間酒吧慘遭下藥,對那個地方産生了心理陰影,就再也沒有過去做過甜點師,和朱卿見面的次數也少了很多。
乍一見到朱卿的時候,冉冉差點沒認出她來。
不同于以往的明豔張揚,朱卿今天打扮得很溫婉内斂,不像是以往那個在台上撩人心弦的女歌手,倒像是一個文靜的鄰家姐姐。
朱卿妩媚地勾唇一笑,這才讓冉冉找回幾分熟悉感。
“想我沒?”
冉冉乖巧地點了點頭,“你等等我啊,我過一會兒才能下班。”
朱卿擺擺手:“我不是來找你玩的,是來找你幫忙的。”
朱卿告訴冉冉,她明天晚上要在酒吧舉行單身派對,想請冉冉去布置一個甜品台。
得知朱卿要結婚了,冉冉好一會兒才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就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朱卿這樣好的女孩。
見到朱卿的未婚夫時,冉冉覺得有些失望。
不得不承認,這個叫喬祺的男人皮相很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銀邊眼鏡,西裝革履,舉手投足間透着矜貴的氣質。
可是,他對待朱卿的态度,透着幾分優越感,仿佛在他和朱卿即将締結的婚姻中,是後者高攀了。
當朱卿溫柔地挽着喬祺的手臂,給他介紹自己在酒吧的朋友時,喬祺禮貌地微微點頭,眸中卻透着淡漠。
當大家起哄讓朱卿再去台上唱一首歌時,朱卿的眸中浮現了亮光,起身時卻被喬祺拉住,後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朱卿眸中的光瞬間黯淡,微笑着向朋友們解釋說今天嗓子不好,改天吧。
大家善意地打趣了幾句,然而心裡都有些遺憾,台上那個明豔不可方物的美人,恐怕再也難以見到了。
冉冉不明白,這個向來傲氣的美人,兜兜轉轉之後,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男人。
她反複擺弄着那個五顔六色的馬卡龍塔,心裡在想,該怎麼勸朱卿取消一周後的婚禮。
甜品台附近的一桌客人似乎是喝多了酒,交談的聲音比較大,冉冉無意中聽見了幾句。
“真的假的?陳三那小子真的變成廢人了?”
“當然是真的,之前他老婆哭哭啼啼地來找我借錢,說看在陳三原來是我兄弟的份上,讓我幫幫她們孤兒寡母。”
“那你給錢了嗎?”
“嘿嘿,給是給了,不過不是為了兄弟的情分。陳三的老婆長得還不錯,挺夠勁的……”
“我呸!真有你的,當初還不是你撺掇着陳三去西南邊陲挖那些寶貝的,現在害得人家癱瘓在床。我說,當初你自己怎麼不去呢?”
“我早些年去過一次,那個地方有些邪乎。我現在都記得,那天晚上電閃雷鳴的,在一道特别亮的閃電之後,遠處的樹林裡突然出現了特别高的一道閃光的牆,高得簡直接入天際,雖然隻有一秒鐘,不過我确實看到了。後來,我自己就不敢再去那裡挖東西了,又覺得不甘心,就把消息透露給了陳三。”
“說得這麼玄乎,你肯定是出現幻覺了吧?”
“不不不,肯定不是。我估摸着,陳三這回掉了大半條命,也和那道閃光的牆有關。他運氣不好,去的時候是個晴天,肯定是直接撞上去了。反正以後那地方是不能去了,八成是在搞什麼秘密的軍事實驗……”
聽到“西南邊陲”和“光牆”的時候,冉冉瞬間明白了什麼。
她還記得,藍旋念說過,這個人類栖息地是有邊界的,整個區域被塔洛斯劃定為亞歐大陸的東南部,這樣說來,本國的西南邊陲恰好靠近栖息地的邊界。
所謂的光牆,應該是使用高強度的電磁波制造的能量屏障,使得任何生物都無法活着穿過。
而那個陳三,就是在無意中撞上了光牆,導緻全身癱瘓的。
那張桌子上的人還在開着惡劣的玩笑,全然不知道,光牆并不是什麼軍事實驗的産物,而是把所有人都困住的隐形圍牆。
冉冉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
今天聽到的信息很重要,她意識到,要想突破栖息地的封鎖,隻能從内部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