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的直覺告訴她,不能相信這個男人,但是除了宿醉導緻的頭痛以外,身體上确實沒有異樣的感覺。
看起來藍旋念并沒有趁人之危。
想到這個男人給自己換了睡衣,冉冉有些羞憤,可藍旋念給出了看似合理的解釋,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指責他。
最後冉冉悶悶地說:“好了,我現在醒了,你不用再待在這裡了。”
藍旋念卻不動,挑眉問她:“女孩子一個人晚上在外面喝酒,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冉冉反問:“被居心不良的人帶回家換睡衣嗎?”
男人一言不發地看着她,看得冉冉心裡發毛。
冉冉下逐客令:“我還有事,請你離開吧。”
藍旋念走後,冉冉反鎖上門,進浴室洗了個澡,洗澡的時候稍微留意了一下身體,并沒有可疑的痕迹,這才放心下來。
洗完澡後,在水汽朦胧的浴室中,冉冉心裡閃過一個念頭,撩起濕漉漉的頭發看了一眼後背,整顆心都墜了下去。
後背上有幾道淺淺的紅印子,看起來像是指痕,後頸上還有一點可疑的紅色痕迹。
當冉冉氣沖沖地跑下樓時,藍旋念正站在落地窗前,看到她下來,側身看她,眼神中帶着探究。
“你……你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藍旋念平靜地說:“正如我之前所說,隻是幫你換了睡衣。”
“那我後背上那些……是怎麼回事?”
藍旋念皺了皺眉:“你後背上怎麼了?”
冉冉有點說不出口,像一隻發現自己的家被拆了的小松鼠一樣,怒瞪着他。
藍旋念遲疑了一下,說:“昨晚我在街邊看到你的時候,你醉醺醺的,或許之前是在哪裡撞傷了嗎?”
冉冉剛想反駁,她背上的明明是指痕,在哪裡能撞成那種形狀啊,心裡卻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該不會……在藍旋念找到她之前,她被人欺負了吧?
冉冉越想越害怕,惶惶不安地思考地昨晚喝完酒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昨晚喝了太多,現在什麼也記不得了。
喝酒誤事啊……
冉冉憂心忡忡地往樓上走,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男人眼底閃過了一絲促狹的笑意。
藍旋念突然叫住了她:“蘇冉冉。”
冉冉過了兩秒才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嗯?”
“現在你該知道,一個人在外面喝醉酒會有什麼後果了吧?”
冉冉轉過身看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藍旋念唇角微微勾起,“居心不良的人不僅會幫你換睡衣,也可以對你做些别的事情。”
冉冉理解了他話中的意思,三兩步就沖了下來,沒頭沒腦地捶打着藍旋念的胸口。
偏偏這男人身體結實得很,冉冉錘得手疼。
藍旋念拉起女孩的手,揉了揉,“對不起,我沒控制住。”
“……”
把如此無恥的話說得如此義正言辭,冉冉被氣得懷疑人生了。
“你說的話我都不信了,我不要待在這個地方了,我要搬回去!”
冉冉想把手抽出去,藍旋念卻不放開,沉聲道:“别走。”
他頓了頓,像一個步步為營的獵人般抛出了誘餌,“關于樓上那幅畫,你是不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畫出那副景象?”
冉冉安靜了下來。
她的确好奇過。
牆上那幅她自己畫的畫,其中的景象不像是現實世界,但卻是曾經巨細無遺地在她腦中浮現出的畫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幅畫描述的是一個虛拟世界,是她還是沈染的時候經曆過的世界。
不過,比起那部分記憶,冉冉更想知道的是關于塔洛斯模型誕生方面的細節。
這個不能直接問,問了藍旋念就會知道她想逃出栖息地了。
冉冉決定徐徐圖之,“我想知道,你告訴我吧。”
像上次一樣,為了擺脫城市裡的監控系統,藍旋念帶着冉冉來到了一處人迹罕至的海灘。
下午的陽光将遠處的海面照得閃閃發光,海風拂過岸邊的椰林,樹頂上的葉片以溫柔的幅度搖動。
冉冉記得,這是藍旋念曾經帶自己來約會的地方。
那天吃了好幾道很新奇的菜,飯後藍旋念和她一起在沙灘上散步,還給她講了一個關于雪人和小女孩的故事。
現在想來,那個害怕自己冰冷的身軀會凍傷小女孩的雪人,指的就是藍旋念自己吧。
冉冉當時跟藍旋念保證,他不會是故事裡那個雪人,她會和他一直在一起,直到冬天過去、春天來臨,然後一起迎接下一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