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顧右盼着,将尤柏奚從水裡一路拖進了剛才出來的洞穴,留下了一路水漬。
又過了許久,尤柏奚的身體終于調整完畢平息下來恢複正常。
她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山洞。
眼前的是裝潢溫馨的房間,她從柔軟的床上坐起來,環顧四周。
這裡處處都充滿小情侶相愛的證據,包括但不限于牆上的照片,衣櫃的情侶裝,以及衛生間裡隐約看到的雙人牙杯。
尤柏奚拿起一邊床頭櫃上的相框。
她和一個男人相擁在一起,笑得開心,背景是遊樂園的旋轉木馬。
沒想到自己也能有這樣生動的表情。
就是看起來有點傻,而且違和感太重了。
尤柏奚面無表情的點評完,将其放回了原位。
就在這時,照片上的男人端着一碗白粥走進了房間。
他看着床上的尤柏奚面露驚喜,并快走幾步過來放下了粥牽起了尤柏奚的手:“奚奚你終于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我好擔心你就這麼睡過去,丢下我一人嗚嗚嗚。”
面前的男人不論是情緒還是表達都十分符合邏輯,自然極了。
但尤柏奚隻是冷靜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問出了在影視劇裡耳熟能詳的話:“你誰,我不認識你,請别亂碰我好嗎,我有潔癖。”
男人一僵,随即臉上的表情變得難過又像是早已料到,總之十分複雜,尤柏奚并不能完全看懂。
“我是你的男朋友啊,我們已經互相見過家長,即将結婚了,我叫段晔江,我們已經相戀5年了。”
尤柏奚不為所動,她清楚這隻是又一個幻境,就像之前她經曆過的一樣。
她有自己完整的人生的記憶,并且十分确定,她沒有家長可讓男人去見,二姐跟她年齡相仿,不能算是家長。
再說了,像她這樣的人怎麼會愛人?
她沒有這個能力,而且也無法忍受自己跟人有這樣深的接觸。
“可我的記憶裡完全沒有你,我不認識你。”
段晔江無奈地笑了笑,看起來很是落寞,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點開手機放了一段視頻給尤柏奚看:“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什麼記憶也沒有,但沒關系,你看過這些就知道了。”
視頻裡,尤柏奚穿着好看精緻的蓬蓬裙,就像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坐在椅子上笑得開朗:“嗨嗨,屏幕前的我,我是尤柏奚,你好鴨!”
尤柏奚看着這樣風格的自己,表示有些接受不能,但她依舊皺着眉頭看了下去。
“不管你現在怎麼想的,但是你現在要記住!你有一個很愛很愛,也很愛很愛你的男朋友,他叫段晔江,對你超級好的!你不可以傷害他哦,不能打他不能罵他!你可以完全信任他的!”
太傻逼了。
尤柏奚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語句去評論這一段堪稱惡毒的視頻。
視頻裡的人一看就是從小被嬌寵着長大的女孩,天真爛漫,活潑可愛。
跟尤柏奚本人是一點也搭不上邊,這怕不是找了個别人拍的視頻ai換臉完成的吧?
但現在身邊沒有防身的銀針,裝着毒藥的随身的小包也早已遺失在了山洞裡。
還沒有搞清楚的事情還有太多,于是尤柏奚打算暫時忍下來,看看還會發生什麼她沒見過的情況。
唉,好麻煩。
怎麼就沒死在那個山洞?
難得自己都意識模糊完全暈過去了。
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死了,也不算違背跟二姐的約定吧?
那算不上是自殺啊,隻是運氣不好罷了。
尤柏奚沒等視頻放完就關上了手機,這麼傻逼的自己的臉簡直有礙觀瞻。
“這些證據不夠,而且,既然你對我這麼好,那為什麼我還會失去記憶,并且睡了三天才醒?”她提出了新的問題。
段晔江似乎很熟悉流程了。
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本精神病院的病曆本遞給尤柏奚,說:“去年的時候你出了意外,總是間歇性的忘記身邊的人,後來又總是給自己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設定,還總是亂跑,前些天我就是做菜的時候一個沒注意,你就跑到了外面的遊泳池,非說自己是人魚,怎麼也不肯上來,還弄了一身的傷,最後感冒發了高燒,一直退不下去,醫生也沒辦法,所以昨天我就帶你回來了。”
尤柏奚不知道是該先吐槽這個故事的傻逼屬性還是該先吐槽這個幻境一脈相承的垃圾醫術。
做個小手術會死人就算了,連個燒都治不了,真是廢物。
尤柏奚擡眼看着段晔江。
男人長了一張很有親和力的臉,此時他微笑着一臉誠懇地看着尤柏奚。
他又牽起了尤柏奚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邊,深情地看着她柔聲說道:“相信我好嗎奚奚?我不會害你的,我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了。”
尤柏奚跟他對視着,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但為時已晚。
他的眼睛這樣深情,他的聲音這樣溫柔。
他看着我時滿滿都是愛意。
也有視頻和病曆作證,即使我得了這樣的病他也沒有離開我。
他不會害我的,我可以相信他的。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尤柏奚這樣想着,漸漸放松了眉眼,不再抵抗男人的接近。
段晔江親昵地将尤柏奚抱在懷裡,繼續柔聲道:“對,沒錯,就是這樣,放下你的戒備,我是你最信任的人,隻要聽我的話,你就可以得到你最想要的平穩幸福的生活。”
尤柏奚依偎在他懷裡,閉上了眼。
“好,我都聽你的。”
那是一副全然信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