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周霧野的保證,楚成暄才放下心來,這下可以回去和依然交差了。
程依然的妹妹程岑是家裡最小的女孩,受盡長輩寵愛,養成了嬌慣的性子,一旦有什麼事不如意,就鬧得全家不得安甯。
程岑剛畢業沒多久,現在是松廣财經的實習主持人。
最近Nexa創始人回國的消息在财經圈引起軒然大波,她偶然聽姐姐和家裡人說楚成暄和這位低調的商界新秀認識時,不禁起了心思。
楚成暄和程岑接觸不多,屈指可數的幾次見面讓他留下的印象是,典型的富二代大小姐脾氣。
他曾經想過撮合周霧野和程岑,如果兩人能成,周霧野就得叫他一聲姐夫,想想就覺得開心。但多年的交情拉扯回他的理智,他懷疑周霧野性冷淡,壓根就看不上任何人。
還是說……
楚成暄冒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他聲音顫抖:“周霧野,你不會是gay吧?”
周霧野一目十行審閱文件上的項目條款,聞言擡眼,目光凜冽:“沒事的話可以找個樓跳一跳。”
難道猜中讓他惱羞成怒了?
楚成暄壓下驚疑,打哈哈安慰道:“現在國内對這個群體很寬容的,你說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幫你留意。”
見周霧野不理睬,他思維發散:“還是說,你喜歡我……這種類型。”
周霧野翻了個白眼,他無法理解此人的腦回路。
“你長這麼大沒照過鏡子?”
楚成暄摸着下巴,假裝傷心:“周霧野,你說話怎麼這麼毒!”
周霧野懶得搭理他:“别給我随便造謠,影響我追人。”
“哦。”楚成暄應下。
……
“不是,兄弟。”楚成暄驚呼:“你剛說的是追人嗎?追人,是追求的追,不是追殺的追,對吧?”
周霧野想看傻子似的,“看來你得去找小學語文老師補補課。”
楚成暄莫名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感。
“我家老母豬終于去拱白菜了。”
周霧野忍無可忍:“門在那邊,自覺點。”
楚成暄飄飄然,高興地滾了出去。
沒過兩秒,又推開玻璃門,探頭問道:“她叫什麼名字?長啥樣?在哪工作啊?”
周霧野懶懶擡眼:“再不走叫保安了。”
楚成暄:“好好好,我不問了,我去找我的欣然。”
周霧野:“……”
到達苑村,景拟他們在一家簡陋的小旅館住下。由于單人間數量少,景拟和詹萍主任一起住的雙人間。
把行李搬上二樓房間後,詹萍去和當地的村委會對接工作,景拟獨自留在房間,她鋪好自己攜帶的床單被罩後,沖了個澡。
洗完熱水澡後,長途旅程的疲憊減輕許多。
景拟坐在靠窗的桌子前,陽光斜着灑進房間,曬得人暖乎乎的,趁着這短暫的碎片時間,她聽了會兒醫學播客。
差不多六點鐘,有同事敲門喊她下去吃飯。
這家旅館是做農家樂生意,一樓就是飯店。詹萍坐在景拟對面,向大家分享剛剛向村裡人打聽的情況。
苑村的年輕人幾乎都外出打工,留在村裡的隻剩下老年人和小孩。因為經濟凋敝,交通不便,人們身體不舒服也很少去醫院看病。
除了義診之外,詹萍還考慮向留守兒童科普基礎的生理知識。
“景拟,”詹萍考慮到景拟親和力強,很讨小孩子喜歡,便說道:“要不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村裡的學校,給學生們上兩堂科普課程。”
景拟點頭:“沒問題,晚上我準備一下。”
景拟原以為村裡的小學人少,規模不大。但是問了旅館的老闆才知道,隔壁幾個村的孩子也會到苑村的學校上課,他們因為距離問題,每星期才會回一次家,平時寄宿在學校。
景拟、詹萍還有位男同事一行三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收拾好行裝趕往學校。
去學校的道路比想象中還難走,全是泥巴路,不難想象下雨天會泥濘成什麼樣。
學校總共有百十來号人,既有小學生也有初中生,但到了高中就得去鎮上的學校念書。
和校長老師溝通好時間後,三人分配好班級。
景拟和學生分享一些青春期身體會發生的變化,以及要提高自己的保護意識。
由于學校沒有大教室,三人隻能分開去各個班級宣講。
到中午還剩幾個班級沒講完,便打算下午繼續。
沒想到,還沒等到下午上課,天色驟然暗淡。接着是大片的烏雲籠罩着天空,狂風呼号。
十分鐘之後,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而後是豆大般的雨珠傾瀉。
辦公室裡,老師安慰他們,這雨很快會停。
詹萍查了下天氣預報:“這也不準啊,早上看還是大晴天。”
空氣裡彌漫着泥土氣息。
景拟仰頭,發現這雨不像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停的樣子 。午休時間結束,學生們打着傘從宿舍跑回教室。
景拟他們把科普課程上完。
天色漸黑,雨卻下個沒完。
這下連當地的老師們也不确定這雨今晚能不能停,便勸他們别冒雨回去,山路危險,不如在學校住一晚。
然而,他們很快收到了壞消息。
工作群裡有同事說,通往學校的那段路發生了山體滑坡,暫時無法通行。
三人無法,隻能先在學校住下。
學校沒有多餘的棉被,有位女老師主動提出和其他老師擠一擠,把房間讓給了詹萍和景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