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清晨,景拟醒來簡單洗漱過後,拿着餐券前往酒店的自助餐廳。
餐廳人不多,早餐種類卻很豐富,景拟端着盤子拿了奶黃包和兩片吐司,接了杯燕麥牛奶。
還沒吃兩口,詹萍和肖潼也陸續下樓,三人圍坐在一塊兒。
昨天事情發生的突然,加上大家都急需好好休息,就沒來及盤問,這下得了空,便忍不住刨根問底。
“哎,昨天那帥哥誰啊?”肖潼眨眨眼,開口發問。
昨天周霧野好像很忙,讓服務員安頓好他們之後就沒再露面,當然,除了給景拟買潤唇膏之外。
“哦,他叫周霧野,是我的高中同學。”景拟簡單回答。
“那他是幹什麼的啊?居然直接開直升機來接我們,好帥好有安全感。”肖潼身為男人,承認周霧野确實比自己帥一點。
景拟黑線,仔細想起來她确實對周霧野的現在一無所知,除了在網上搜羅的那點二手信息。
她老實道:“畢業之後我們就沒見過面了,最近才聯系上的。”
肖潼啧啧兩聲:“你們倆,有情況。”
“沒有,”景拟就知道他們會誤會,“他來苑村有事,順道幫了我們。”她的重音在“順道”二字上。
“來苑村有事?”詹萍插嘴,“這麼巧?這麼偏的地方你們都能偶遇。”
“……”景拟覺得周霧野的理由确實站不住腳,很難讓人相信,語氣弱下來:“他來看風景的。”
肖潼和詹萍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笑容。
詹萍的年紀和景拟父母差不多,她把景拟看成女兒一般,對她的人生大事還是很上心。
“看風景,最美的風景是人啊。”
肖潼語氣笃定:“看昨天那哥們看你的眼神,那絕對是在擔心你,說明什麼,說明人喜歡你。”
“别胡說,”景拟擔心越描越黑,更怕被周霧野覺得自己誤導了身邊人,在自作多情,堅決否認道:“我們倆一點可能都沒有,周霧野不喜歡我,我也對他沒感覺。”
“你眼睛進灰了?”說完這些,景拟發現肖潼眼睛眨個不停,表情堪稱猙獰。
詹萍努嘴示意她往後看。
景拟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慢慢轉頭。
周霧野端着餐盤,正站在她身後兩步遠,氣壓極低。
景拟遲鈍地咧嘴朝他笑了笑,打了個招呼:“早上好呀。”
周霧野垂着眼皮,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随即從她身邊走過,走到前面靠牆的桌子,離她最遠,并且背對着她。
“完了,你惹他生氣了。”肖潼幸災樂禍道。
“……”
詹萍好心勸說:“景拟,周先生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們還沒好好謝他。”
怎麼感覺自己莫名像是負心漢呢?
好大的一口鍋。
“行,你去安慰安慰吧。”
景拟辯解:“他應該不是因為我剛說的話生氣的吧。”
說完又覺得不符合周霧野的性格,他從來沒有把個人的情緒牽扯到其他人。
我剛說了什麼?
景拟回想一番。也許是剛剛撇清關系的語氣太生硬,導緻他覺得我沒把他當朋友。
應該就是這樣。
景拟兀自揣測着,心裡湧上不安情緒。
三人差不多吃完,景拟想等下和周霧野聊一會兒。
她還沒說,肖潼直接幫她收盤子,趕她:“你快去安慰安慰人家。”
“……”
景拟在催促中挪動腳步,她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
周霧野聽到靠近聲音時,擡頭。
景拟在他對面坐下,沉吟兩秒,不知如何開口。
周霧野沉不住氣,放下筷子,語氣認真又嚴肅。
“景拟。”
“嗯?”景拟挺直脊背。
“我喜歡你。”
窗外的風聲好像都靜止,時空暫停了流動。
“我在追你,我還是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從他的話裡,景拟似乎聽到了委屈和微不可查的難過。
景拟張口卻無法回應,她不知道他在追她,或者說,她不敢往這方面想。
在曾經無話不說的階段,她幻想過兩人是不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但是這幻想在周霧野不告而别後都成為了笑話。
他從來沒把她當回事。
這是她給兩人關系下的最終結論。
但是十年過後,在相逢過後的短短時間内,他說他喜歡她,在追她。
景拟沒辦法輕易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