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帳篷前,周霧野坐在他旁邊。
景拟感覺今晚的行為有點瘋狂:“你說我是遲來的叛逆期,那你絕對就是帶壞我的同夥。”
周霧野挑眉:“你怎麼不學點好的?我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景拟問道:“是嗎?比如……”
周霧野張口就來:“善良、誠實、勇敢、有錢、樂觀……”
聽他好像能一直說下去,景拟笑着打斷:“聽起來你好像沒有缺點。”
“有啊,”周霧野雙臂交叉,側着頭,神情認真。
“缺點你。”
“……”
景拟被打敗了:“你從哪學來的土味情話?太土了。”
說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等到快十二點,景拟有點困了。周霧野看到快要合上的眼睛和小雞啄米一樣晃動的腦袋,說道:“去睡一會吧,等下喊你。”
“好。”景拟是在撐不住了,躲進帳篷裡倒頭就睡。
後半夜,伴随着一聲驚呼:“流星來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山頂原本安靜的人群又躁動了起來,說話聲,相機拍照發出的咔嚓聲,走動聲。
周霧野探身進帳篷,看見睡得安慰的景拟,有點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夢。
“景拟。”他喊了兩聲。
景拟睡眼惺忪,被吵醒後她翻了個邊準備接着睡,但打擾的人還在堅持喊她的名字。景拟不勝其擾,猛然坐起。
帳篷空間本就狹小,周霧野為了喊景拟隻探入半個身子。景拟冷不丁坐起的結果的就是,她的額頭,砰的一下撞上了周霧野的下巴。
力道不小。
周霧野嘶了一聲,捂着下巴。
景拟徹底被吓醒:“你沒事吧?”
“沒事,”周霧野揉了揉下巴,說:“快出來看流星雨。”
景拟還在擔心剛剛撞到的地方,她爬出去,站到周霧野旁邊,此刻隻顧着看傷口:“讓我看看。”
“真沒事,”周霧野低頭讓她看個清楚,随後手掌放在她頭頂,帶着她轉了個方向。
長長的流星劃過夜空,留下璀璨的痕迹。
“快許願。”附近的女生在說話。
景拟閉上眼睛,雙手握住,虔誠地許下了一個願望。
她睜開眼睛,發現周霧野正盯着自己,便問道:“你不許嗎?”
周霧野說:“許過了。”
好吧,她沒注意。
景拟轉回頭繼續欣賞流星劃開夜幕。
流星來得快也去得快,雖然時間短暫,但景拟覺得不虛此行。
看完流星,大部分人都選擇下山,他們兩人也一樣。
兩人面對面坐在纜車裡,景拟注意他下巴的皮膚有點紅,愧疚道:“對不起,我剛醒的時候沒反應過來在帳篷裡。”
周霧野點了點下巴:“一點都不痛。”
“真的嗎?”景拟确認道。
“真的,沒騙你。”周霧野轉移話題:“你有起床氣?”
他沒錯開她醒來時生氣想要發作的樣子。
景拟不好意思地點頭:“有點。”
周霧野調侃:“那你沒把我揍一頓,我就很滿足了。”
“……”
有點欠揍。應該趁着不清醒的時候揍一頓的。
回到車上,景拟系好安全帶,聽到周霧野問她:“剛許了什麼願望?”
景拟遵守保密準則:“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說完又好奇他的,“你許了什麼願望?”她很難想象出他還有什麼需要靠祈禱才能實現的事情。
“那我們兩可以交換願望,”周霧野解釋:“這樣也不算被别人知道。”
景拟覺得有點道理,“我的願望是少加班多放假。”
“……”周霧野少見地覺得自己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原本想助力她實現願望的心情破碎,他做不到去修改醫院的假期。
“那你呢?”景拟追問。
“我希望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樣,”周霧野說。
景拟靠着椅背,睡意襲來,大腦也難以正常運轉,強撐着最後的意識:“你希望每天都看到流星雨嗎?”
她的聲音慢慢變弱,尾音都快要聽不見。
周霧野調整她的座位,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她睡覺的時候習慣撅着嘴唇,夢裡都像是在和人賭氣般,周霧野無聲笑了笑。
車窗外是沉重的黑夜,但車内,卻彌漫着溫馨和滿足。
我希望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樣,不是因為我想看流星,而是希望,每天都能和你見面。
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