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穎正在彙報,看到周霧野拿起手機劃了幾下,視線停在屏幕上十幾秒鐘之後,又把手機扣回桌面,一時間緊張得不行,生怕這是對她不耐煩地表現。
難道她的講述過于乏味。
侯穎重返職場沒多久,心裡怵得慌,對自己缺乏自信。她硬撐着頭皮彙報完,站在一邊接受點評。
周霧野言簡意赅地說了幾個要點後,侯穎又多了點底氣,因為周霧野的理念和她的沒有什麼偏差。
結束後,侯穎舒了一口氣,收拾文件準備回到座位。
周霧野突然誇了一句:“海報不錯,選人很有眼光。”
侯穎不禁感到驚喜,有可圈可點之處,說明工作得到了認可。
在離開術科的路上,周霧野聽着助理念着自己接下來的行程,順勢打開手機,再次點進景拟的朋友圈,看她免費給的廣告位。
回到和景拟的消息欄,敲了幾個字又删掉。
他記得回國後第一次見到景拟的時候,在商場,她在救人。
後來抱着她的那個朋友,就是林杉。
周霧野不确定林杉當時有沒有人認出他,或者留意他。
正是因為林杉在聚會上說的話,他懷疑被泥石流困在苑村的人是景拟,才會打電話求證,他無法容忍任何的意外存在。
周霧野不介意給景拟的朋友方便或者好處,這對他來說,完全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而另一邊的林杉,還不知道,她還沒付出實際行動去讨好财神爺,财神爺已經罩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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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甯市人民醫院作為南方城市裡數一數二的存在,承攬了今年的醫學峰會活動。
景拟作為青年醫生,自然是參與其中,從和前輩們的交流中,她能獲得很多實用的經驗。
這天景拟去聽了一場講座,結束的時候被截住了腳步。
“你一進來,我們就看見你了,對你揮手你沒反應。”
拉住景拟的是她的大學同學江雯,兩人以前一起在松甯市人民醫院實習,後來景拟留了下來,江雯去了甯大附屬醫院。
和江雯一道的,也都是從同一所大學畢業的校友。
其中陳堇和她要熟悉的多,景拟打了個招呼:“學長好。”
剛步入大學的那段時間,父母因為她沒有填報他們選擇的金融專業而生氣,隻給了學費,多餘的生活費一分沒有,就等着她認錯。
景拟沒有服軟,而是勤工儉學,從繁重的課業中抽出時間做家教,那段時間,陳堇給了她很大的幫助。
景拟是在學校的助學活動中認識陳堇的,當時學校為了幫助有經濟困難的學生,安排了一些打掃衛生、值班的小活,兩人開始幾次都沒有交談,直到見了七八面之後才說上話。
陳堇比景拟大一屆。
他非常優秀,績點每學期都能排前三,拿過國家獎學金,并且很樂于助人。
也許是同病相憐,他會主動把自己的筆記借給景拟,教她自己總結的記憶方法。
後來随着讀研工作,兩人也淡了聯系。
對于景拟來說,陳堇是很值得尊重的優秀學長。
陳堇朝她笑了笑,“最近還好嗎?”
景拟和他們一起往外走:“挺好的,比之前适應多了。”
剛來實習的時候,他們會一起吐槽繁忙的排班,被壓榨到所剩無幾的個人時間。
“明年校慶,你會參加嗎?”陳堇格外想念那段求學的時光。
“有空就去,”景拟說:“上學的時候想着要快點上班經濟自由,現在才知道上學的時候有多快樂。”
陳堇感歎:“是啊,人總是被時間推着走,沒能珍惜當時的青春無限。”
江雯湊夠來:“你們倆在說什麼呢?”
“沒什麼,”陳堇開玩笑:“就是轉眼間發現自己快奔三了,感慨萬分。”
江雯“哎”了一聲,攬着景拟:“師兄,你一個人奔三吧,我們年年十八。”
江雯和陳堇讀研的時候是同一個導師,損起人來不留情面:“師兄,你作為我們醫院的院花,一定要好好保養啊,給我們院争光。”
“院花?”景拟忍不住笑。
“江雯,”陳堇威脅道:“你下次别想讓我替你值班,自己跑出去約會。”
江雯求饒:“師兄,你最好了,我不說了。”轉身卻對着景拟耳語道:“實際上我們都在猜為什麼他這種帥哥會單身。”
“我聽到了。”陳堇在一旁涼涼道,“你多值點班,我就有時間去找對象了。”
江雯:“那你還是單着吧。”
她問景拟:“你周圍有沒有合适的可以介紹給師兄。”
陳堇看着她。
景拟想了想,醫院的單身同事挺多的,便開玩笑道:“行啊,你發張照片給我,我貼在門口,誰看對眼了就揭榜。”
江雯手肘輕輕撞了撞她:“那你呢?”
“我?”景拟指着自己,“還在觀望。”
江雯提高音量“哦?”了一聲,“這是有觀察對象的意思?”
她沒打算能得到答案,畢竟這是私事,不一定有結果。
出乎意料地,景拟點了點頭。
“在觀察他的下一步行動。”
甚至有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