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為了下部戲進組的狀态能好一些,起床後準備去健身房練個一小時。她剛一打開門就看見門口的包裹,以為是景拟買的快遞,但是拿在手上的時候才發現并沒有貼快遞單。
她掂了掂,不輕。
這包裝很幹淨,沒有沾染什麼灰塵,看起來像是被人小心翼翼放在門口的。
林杉靈光一閃,她跑到浴室,景拟正在洗臉,她拐着彎問道:“景拟,周霧野來過你家嗎?”
景拟含着水,差點被嗆到,她吐掉,“突然問這個幹嘛?”
沒有否定,林杉斷定自己沒有想錯:“門口放了一個包裹,你要不要拆開看看。”
景拟說:“會不會是送錯了?”
一般來說,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她家是一梯一戶的戶型。
在林杉的催促下,景拟看着這個包裹還是在猶豫,過了片刻說:“我還是發個信息問問吧,别拆錯了。”
“好吧。”林杉還要去健身房,扔下一句這肯定是周霧野送的之後便先行出門。
景拟在椅子上坐下,點開與周霧野的對話框,視線停留在那句“生日快樂”上。
今天早上醒來看見這句消息後,她還沒來得急回複。
景拟打開相機拍了下包裹照片,給對面發過去,“你送的嘛?”
周霧野幾乎秒回:“嗯。昨天太晚了,就直接放門口了。”
景拟眼前浮現出他昨天把禮物放在門口又離去的樣子,問道:“你可以打電話給我的。”
“怕打擾你休息。”更怕被拒絕。
褐色紙皮下是方方正正的白色盒子,景拟把解開的絲帶放在一邊,揭開蓋子。
黑色的緞面布料上,擺放着的是一個手表。
淺綠色晶瑩的表盤,镌刻着伸展的枝桠,生機盎然。
小小的鳥雀坐落在長長的分針上頭。
好漂亮,是明媚的春天。
景拟手指拂過表盤的硬質玻璃,不由感歎道。
高中三年,景拟從來沒過過生日,周霧野應該是看到她的朋友圈才知道昨天是她的生日。
京小以:【謝謝你的禮物,很漂亮。】
辦公室内,周霧野拉開抽屜,他從中拿出一塊手表,顯然和此時景拟手中拿着的是同一款。
隻不過圖案又些許差異,這款表盤是淺灰色,雪花飄落。
春與冬。
這款手表不是什麼名牌表,周霧野打量了一會兒又放回抽屜内,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什麼寶貴的珍品。
景拟恍然想起以前周霧野問過她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但她的生日從景誼去世就成了不可以提及的禁忌,一家人默契地沒有提過生日這個字眼,因為這會提醒他們另一個年輕生命的逝去。
就連昨天,也不是她真正的生日,而是将出生日期往後推了一個月,權當做新的生日。
那是有女同學邀請他們去參加生日派對,周霧野和她一道過去。
也許是她眼裡的羨慕太過明顯,周霧野誤以為她喜歡同學收到的很多禮物,便問她她的生日。
景拟當時愣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自己不過生日。
她記得周霧野當時罕見地看起來有些無措。
但是下個周一,景拟坐在座位上正看書,一個系着蝴蝶結的袋子壓在了她的書本上。
景拟擡頭看見周霧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雖然你不過生日,但是還是要慶祝一下你今年也能見證這個地球在正常運轉。”
那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卻有人賦予了不一樣的意義。以至于在周霧野離開學校的那一年,景拟在桌洞裡看到同樣打得歪斜的蝴蝶結時,不顧打響的上課鈴,突然朝校門口沖去。
空曠的馬路上隻能看見零星的路人。
景拟胃部一陣絞痛,她蹲下身。校門口的保安以為她身體不舒服,問她要不要去醫院,景拟搖頭,說自己沒關系。然後過了很久才慢慢獨自走回教室。
那段路好像很漫長,漫長到景拟到現在都記得當時的複雜情緒。
這塊表似乎凝結着舊時光的痕迹,景拟舉起來,陽光折射出好看的剔透色塊。
松甯市人民醫院。
舒雲突然注意到景拟擡手時,衣袖下腕骨出戴着的手表,說道:“景老師,你新買了手表嗎?之前沒見你戴過。”
景拟低頭看了一眼,随口回道:“朋友送的。”
舒雲湊近研究:“真好看,這表還挺别緻的,沒見過這種式樣。”
景拟笑了笑:“我也沒見過。”
舒雲八卦道:“是景老師男朋友送的嗎?”
景拟剛想否定,轉而問道:“為什麼猜是男朋友?”
舒雲聳肩,回答道:“因為我發現景老師你最近看手機的頻率有點高,我以為你戀愛了。”
原來是這樣,景拟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她扯了個借口:“最近在追星哈哈。”
舒雲來了興趣:“景老師你喜歡誰啊?”
景拟自然沒錯過這個安利閨蜜的機會,拿出手機,找到林杉的照片,“這個女演員,林杉,我最近在看她的劇,還可……還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