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在祝希眼裡他真的是個不在意他人的自我主義,既不會和馮轲“告密”,又不會把她的小心思放在心上,于是最近這段時間,賀昶見到她的次數變頻繁了。
這是好事,他想。
不過,其中也不乏他的暗暗推動。
他知道祝希的性格裡的謹慎和自己相似,所以祝希雖然會向圈子裡的人釋放出“她對馮轲有意思”的信息,卻不會直接挑明。
所以當大家偶爾就一些小事開她和馮轲的玩笑時,賀昶作為最知情的人卻從來不會參與他們的起哄。
這讓祝希的警惕逐漸放松,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賀昶對這件事的讨厭程度不亞于她自己。
她喜歡也善于營造出輕盈的氛圍,不急切,很禮貌,溫淡到獵物會忽略其蠱惑的本質,放任蛛絲慢慢纏住自己。
而賀昶作為看穿她伎倆的人,選擇表現出不在意,才符合她心理最佳的預期。
事實證明,賀昶選對了。
在他接二連三的良好表現下,祝希終于松懈,将他視為自己計劃中的一環。
這資格無疑是一個機會,賀昶小心翼翼地捧住了。
他始終維持着自己的人設,在和祝希的聊天和見面中适當地向她提供關于馮轲的近況,卻不過分洩密,以免讓她察覺自己的不對勁。
并且賀昶願意為她提供一些建議,在符合她性格和接受範圍之内的基礎上,和不會讓别人過分注目的前提下,幫她創造可能性。
例如今天下午的籃球賽。
祝希是從賀昶口中得知具體地點和時間的,馮轲雖然昨天有和她提及這件事情,然而他的措辭比起邀請,更像是随口一提。
所以祝希沒有問。
非必要不主動,非必要不提問,非必要不在乎,是她的處事原則。
但是賀昶也會上場。于是她便有了出現的理由,和不會顯得她殷切的出場方式。
馮轲剛下場,在狂灌礦泉水。隊裡有人撞了撞他的手臂,示意他看出口。
賀昶的背影有些急切,在跑動中的肢體縫隙裡,一張熟悉的面孔乍現。
他定睛看了看,認出來是祝希。
隊友不懷好意地笑:“她怎麼不是來找你的?移情别戀了?”
馮轲瞥了他一眼,讓他别亂說話。
可心裡卻開始在意起來。
隻見賀昶和祝希熟稔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祝希從包裡掏了一樣什麼東西出來,一副來還給他架勢。兩個人表情愉快地聊了兩句,賀昶似乎說了點什麼,祝希看了過來。
目光正好和他幽幽的眼神對上,馮轲被吓得一個激靈,面上假裝無事,朝她擡了擡下巴,當作打招呼。
祝希點了下頭,很快移開視線,繼續和賀昶交談。
到底在聊什麼?馮轲心煩意亂起來。
他昨天和祝希說過今天自己有球賽,但是沒有說過在哪裡。倒不是他不想讓祝希來,隻是沒有這樣的習慣。
從前有一任女友倒是主動,但是來過幾次以後就覺得無聊,不願意陪他。
慢慢地他也就默認了女生的這種心理,不想強人所難。
所以祝希的出現對他來說是個意外。
但是想到她出現的原因,他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會失落起來。
可能是因為沒有期待過的事情發生了,可發生的原因卻不如他所願吧。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賀昶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信誓旦旦地回頭,讓祝希一起進來。
眼看着兩人越走越近,馮轲突然手忙腳亂,假裝自己很忙。
他隐約聽見賀昶的聲音,好像是在說“沒關系的”、“他求之不得呢”之類的話。
賀昶對他說:“祝希來還東西給我,聽說我們待會要上場,想觀賽。”
“哦。”他别扭地問,“和我說幹什麼?她想來就來,又不用申請。”
後面半句聲音變小,但還是落到了祝希的耳朵裡。
她笑道:“這不是怕你介意嗎。”